“浩軒,我離開你的時候,已經一次比一次發作得厲害,我怕你看到我的樣子會痛苦,你那麼愛我,我痛,你一定會比我更痛苦——”葉紫鳶連自己都仿佛被感染,竟抽抽搭搭地哭起來:
“我以為我要死了,我不想你眼睜睜地看著我死去,所以我去了媽媽的身邊,媽媽告訴我,她在年輕時也早就犯病,但新加坡的一位醫生一直為她治療,為她續了將近三十年的命,她帶我去了那位醫生那裏,所以那位醫生就仍舊按照同樣的方法為我治療,三個月的療程,效果很不錯,我的疼痛總算是緩解了。”
於浩軒聽著她說,默默無語。
“浩軒,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不在身邊,你心裏痛苦脆弱,會對別人產生感情,那是正常的,我不會在意,如果她是個值得愛的好女孩,我也會退出,但是,她那樣卑劣,我就不想放手了,浩軒!”葉紫鳶流著淚,伸出手捧住於浩軒的臉。
於浩軒看著她,依舊默不作聲。
“等爺爺的病完全康複了,你就跟他揭露她,你也不可能為了爺爺,就真的放棄自己一生的幸福。”葉紫鳶繼續說。
於浩軒搖搖頭。
“為什麼?”葉紫鳶撲進他的懷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隻知道,我不想改變這個決定。”於浩軒將她從懷裏搬正身子,低沉而堅定。
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依舊這麼固執冰冷,葉紫鳶的眼裏有了絕望,她站起來,哭著一步一步離開。
於浩軒怔怔看著她的背影,最終還是沒有去追她。
不覺時間已到半夜,於浩軒在陪護床上睡不著,起來看看爺爺睡得很安穩,便輕輕出去,信步走上平頂,倚著圍牆,望著燈火闌珊的遠處,點燃一支煙。
煙霧從口中噴出,嫋嫋飄散,他輕輕吹了一口,閉上眼睛,突然幻想江可可這樣去吹散煙霧的樣子——她一定是嘟著小嘴,露出她深深的酒窩,笑容無比幹淨單純。
他對她,心裏依舊殘存著希望,難道她有什麼苦衷?他回想她早些天,她那樣疲憊憔悴的樣子,心底閃過這個念頭。
拿出手機,於浩軒撥了跟在身邊多年的王助理的號碼。
“幫我查一下顧和醫院江可可身邊的親人,看看有沒有誰最近發生重大變故或者有重大疾病,要盡快,我等著答複。”他吩咐。
掛了電話,他在平頂站了一會,複又掏出手機,翻到江可可的號,按了一半停住,想了想才繼續按下去。
中山醫院,江可可和衣半躺在無菌倉外麵的長椅上,恍恍惚惚地打盹,突然走廊細碎的腳步聲將她驚醒,幾個醫生和護士相繼進入病室,她緊張地站起,跑到玻璃窗前,攔住一個護士問情況。
“體溫突然上升。”護士簡短回答後便跑開了。
在無菌倉裏體溫還在升高,這可不是個好現象,江可可焦急地趴在玻璃窗前看著裏麵。兜裏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拿出來看一眼,記起這個號碼是於浩軒的,大半夜的他打來幹什麼呢?難道是爺爺有什麼事?
她剛想接通,抬頭卻看到豆豆大哭大鬧,便隨手摁斷了,跑到窗邊拿起對講機哄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