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秋冷笑道:“你當然希望我死。但幸虧我早有準備,帶來了石綿衣,才僥幸從火海脫身。你以為把我們一把火燒光,天底下就沒人知道你們幹的勾當了嗎?”
李天道:“我們的勾當?今天脅迫我師妹為了找到地圖的是薛大人你吧?之前殺了自己的弟兄陳楓、殺了大理寺胡大人為換個官位的,是薛大人你吧?表麵說抓我們魔盜團實際與安祿山坑瀣一氣,貪生怕死、以權謀私的,也是薛大人你吧?到底是我們的勾當,還是你的勾當?”
“你少血口噴人!”不等薛少秋回答,劉七斤便拔出劍指著李天道:“誰當了安祿山的走狗,誰心裏清楚!”
薛少秋聽李天如此汙蔑自己,早已氣到發抖,隻強忍情緒,牙齒打著顫道:“我就是錯信了你,才在城外等來了我弟兄的屍體!這個仇我非報不可!就連你口口聲聲說的師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殺了我爹的就是他!”
李天義憤填膺道:“殺他是為國除害!叛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當年金滿縣的幹屍案,恐怕就是你爹幹的吧。這滿城百姓的人命,又該去找誰還?”
薛少秋二話不說,奪過劉七斤手中的劍直向李天心髒刺去,口中叱道:“我今日先殺了你再說!”
在劍刃距李天心髒隻半寸,徐二郎橫衝過來,千鈞一發之時用單手握住了刺來的劍刃。
鮮血瞬時從他手心湧下,徐二郎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淡淡道:“薛大人,我們在這爭吵一點意義也沒有,你把師兄殺了,誰還能替你找到地圖呢?他現在是你唯一的希望。若你真的心係天下興亡,便該忍住一時之氣。”
見薛少秋神色微動,徐二郎趁熱打鐵道:“我們既然沒人知道七年前的真相,就不要捕風捉影而言之鑿鑿。”
薛少秋深吸一口氣,努力令自己平靜下來道:“那就帶我找到地圖,找出真相。總該有人為這些冤魂付出代價!”
說罷,才將劍緩緩拿下。
正當此時,劉七斤指著外麵的街道喊了起來:“大人你快看!”
薛少秋和李天同時看向街道,隻見街道兩旁的好幾間宅院接連起火,火焰和濃煙籠罩在了金滿縣上方。
薛少秋憤憤道:“一定又是幹屍自燃。是有人想要燒掉金滿縣的所有幹屍,毀掉一切證據。”
徐二郎道:“何止是想燒掉幹屍,恐怕也想燒掉我們。剛剛在那間宅院,所有出口無故封堵,我們被鎖死在裏麵,大概是同一人所為。”
陸大勇麵露恐懼道:“難不成,是七年前的山鬼又回來了?”
“什麼山鬼?”薛少秋疑惑道。
徐二郎接道:“七年前的幹屍案,百姓們紛紛傳言是山鬼所為。不過這也無確鑿證據,多半是以訛傳訛。”
“就算一座廢城,也總能找到些七年前的線索。”薛少秋目光炯炯道:“去縣衙!隻要找出七年前幹屍案的案宗,便至少可得知當時的情形。”
“是個辦法。”徐二郎點頭道:“縣衙在這條路南側正中央,我們向前百步便是。”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縣衙前。
到了縣衙門口,隻見那院落房屋早已破敗不堪、尺椽片瓦,到處都結著一層厚厚的蜘蛛網。
薛少秋走在最前,大步流星。李天等人跟在後麵,小心謹慎觀察著四周情況。
穿過跨院,幾人來到了一間廂房前。薛少秋埋頭便要推門而入,李天在後麵喊道:“等一下。”
薛少秋停下回頭,目光看向李天,依舊充滿了憤怒與不信任。
李天道:“外麵的房屋全部殘破失修,唯有這間如同新蓋的一樣,你們不覺得蹊蹺嗎?”
薛少秋抬頭去望。果然,這間廂房碧瓦朱簷、精雕細刻,竟連一絲灰塵都看不到。猶疑了一下,薛少秋一腳踹開那木門,自己並不進去,隻探頭先去看那房裏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