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雙逃出後,他順了一支珠釵送她。
她問他:你們不是名門正派嗎?怎麼也偷東西?
他看著她的眼睛,笑了笑說:“因為是為你。”
愛情便在那刻降臨了。
他清澈的笑容此後一直映在少女深情的眸子中,留有他餘溫的珠釵也始終戴在烏黑發髻間。
他們偷偷相會,不顧師門規矩。
那一次,她竟鬼使神差帶他進了師父珍藏寶物經要的房間。
也是在那個房間中,他們初試雲雨。
可也是在他來過後,那原本放在房間內、乃魔盜團最重要的秘籍竟不翼而飛。師父震怒不說,門派上下更是陷入驚恐擔憂。
她曾多次質問他可曾拿走秘籍,他矢口否認。
她選擇相信他。
他們還是被各自門派發現了。背叛師門、本派奸細的名號她都頂了下來。
她下定決心退出魔盜團,為他退出。從此兩人不理江湖恩怨,隻做一對平常夫妻。
可他說,我不願。
不願退出燕南派,不願為她犧牲自己的前程功名。
他於她,是全部的夢想。
她於他,不過是個女人。
可他總有辦法挽留她。
他許諾,他日後會接管燕南派,化解兩派恩怨;他一定會娶她為妻,在天下人祝福聲中。
一向伶牙俐齒的她默不作聲很久,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
曆曆往事,如他的體溫,化在她的胸口。
終究,眼角眉梢還是攀上柔情。
“那日,大師兄怕是已經葬身火海了。我們魔盜團從此便真的不複存在了。”聶小纖不無感傷道。
“嗯。”魏筠隻又將聶小纖摟得緊了一些,去嗅她身上好聞的香氣。
“我是說……我便換個名字,沒人會知道我的身世,我們成親吧。”
聶小纖猶豫再三,還是道出了這句話。
空氣中的曖昧與溫情慢慢斷裂、冷卻,直至聶小纖的臉又恢複了冷若冰霜。
沉默足以讓她明白他的答案。
魏筠起身,雙手去牽聶小纖道:“我的意思是,等事情辦妥了。事情辦妥後,我一定娶你過門。”
“辦妥?找到麒麟角你自然還要去爭掌門之位,坐上掌門之位你又要一統江湖,就算成了江湖霸主你還想躋身朝野,什麼叫辦妥?什麼時候能辦妥?你不必再騙我了。你走吧。”
聶小纖推開他的手,頓了頓又道:“你莫再過來找我,我此生都不想再見你。”
“小纖,你別這樣,不要逼我。”魏筠歎道。
“我逼你?”聶小纖冷笑一聲,合衣而起。
“如今真的不是時候。你可知道我被人劫去麒麟角,意味著什麼?”
“我不知道什麼麒麟角,我隻知道你就是個懦夫。”
魏筠一把擒住聶小纖雙手道:“懦夫?也隻有我這個懦夫才會在你被人家退婚後還要你。李天耍夠了你,便把你拋棄。要是沒我這個懦夫,你如今還不知道要怎麼辦呢!”
“你閉嘴!”
清脆的一巴掌打在了魏筠臉上。
魏筠臉色變了,瞪大眼睛道:“你打我?”
聶小纖用冷漠的目光回向他,一字一句道:“從現在起,我心裏便是沒你這個人了。”
“你明明心裏還有我。”魏筠有些激動道:“剛才算什麼?這支珠釵又算什麼?”
熠熠生輝的珠釵,依舊掛在有些散亂的頭發上。
“什麼都不算。”
話音才落,珠釵便“啪”一聲被擲到地上,斷裂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