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底蘊——藝苑民風4
源遠流長的伊斯蘭教
伊斯蘭教傳入我國,以廣州一地為最早,時為隋唐時期。其時,因廣州為“海上絲綢之路”的主要港口,外商雲集,尤以波斯、大食商人為多。而波斯、大食信奉伊斯蘭教,伊斯蘭教就是由這些商人傳入廣州的。
在廣州的阿拉伯商人,由於語言、風俗習慣、宗教信仰的關係,聚居一起,逐漸形成以懷聖寺為中心的“番坊”。番客們在番坊內建有禮拜寺,番坊設一番長或番酋。
裁判僑寓廣府伊斯蘭教徒間所起之爭議……每逢祭日,其人需偕其信徒勤修宗教儀式,講談法語,更當為其本國君主祈禱。其人執掌此職,乃遵伊斯蘭教之法度。
這些番長,同時又是伊斯蘭教之教主阿訇。
其時,在廣州伊斯蘭教徒中,最有名的是唐代初期來華傳教的阿布·宛葛士,相傳他為穆罕默德的近臣,廣州懷聖寺就是他創建的。
唐代,嶺南除了廣州有不少大食、波斯人外,海南島的振州也有不少大食、波斯商人。振州沿海是東來番舶發生事故時臨時停泊之所,一些番船抵禦不住颶風驟雨的襲擊,被迫靠岸避險直至居留當地。
大量番客聚居於振州,形成嶺南地區的又一伊斯蘭教文化聚落。
宋代,我國對外的貿易更加發達,廣州的番客更多,番坊一如唐代體製。廣州之伊斯蘭教較唐代為盛。
其時,不少番客攜妻女來廣州定居,或娶華婦為妻而長期居留,更有在華擔任官職的。如番舶綱首領蔡景芳,因“招誘舶貨”有功而被補授承信郎;阿拉伯商人辛押牾羅曾被宋神宗封為歸德將軍。由於番客較多,宋徽宗時正式設立了專門培養番客子弟的“番學”。
宋元兩代,海南島振州沿海地區的番客陸續增多,其來源除了因海難被迫居留的波斯、大食商人外,還有不少因避戰亂或出海作業為台風所逼從占城移居而來的,這些人是唐代時大食內亂由大食移居占城的。他們都是伊斯蘭教的信徒。
元代,我國之版圖擴及西域諸國,西北陸路通西域之途暢順,伊斯蘭教由陸路大量傳入西北及中原諸行省,為我國伊斯蘭教傳播的極盛時期。而廣東地處南海邊緣,伊斯蘭教勢力及廣東者至微。
明代中葉,由海路而來華經商的大食、波斯商人大大減少,隨商業發達而盛行的廣東伊斯蘭教亦因此而日漸式微。
唐、宋、元三代,嶺南伊斯蘭教徒以外國僑民為主。由於伊斯蘭教徒的生活習慣與嶺南本地人差異較大,難以為當地人所接受。同時作為商人的這些伊斯蘭教徒來到嶺南是為了經商,他們並不以傳教為目的,所以伊斯蘭教並未能在嶺南廣泛傳播。
至明代,內陸地區回族人陸續移居嶺南,主要移居廣州、肇慶等地,嶺南伊斯蘭教徒以這些回族人為主,所屬教派為遜尼派。
1468年,南京回回軍首領羽士夫、馬黑麻等,奉派率回回軍1000餘人南下平亂,後奉令留戍廣州,分駐於大東營、小東營、西營、竹筒營四處,時稱“四衛”。
同時,南調“達官營”都指揮使廉忠屬下的400餘回兵連帶家屬駐地肇慶。這些回兵,從此定居嶺南,繁衍後代,成為嶺南伊斯蘭教徒的主要成分。
清代初期,山東、山西、陝西、浙江等地有回兵陸續被派來廣州、肇慶,並定居下來。其時,肇慶城內曾設回回營,在城東北隅,營房85間,均住回回士卒。
伊斯蘭教傳入嶺南後,建有多座清真寺,計廣州有懷聖寺、南勝寺、濠畔寺、東營寺和東郊寺,肇慶有城東寺、城西寺及城中寺。
海南島之海口、崖州、儋縣、萬寧等地也建有清真寺,其中三亞羊欄回族聚居地區明成化年間曾建有3座清真寺:清真古寺、清真西寺、清真北寺。在這些清真寺中,以廣州懷聖寺最為著名,而且曆史最為久遠。
[旁注]
海上絲綢之路 是我國古代與外國交通貿易和文化交往的海上通道,它主要有東海起航線和南海起航線,形成於秦漢時期,發展於三國隋朝時期,繁榮於唐宋時期,轉變於明清時期,是已知的最為古老的海上航線。
回族 以13世紀遷入的中亞各族人、波斯人和阿拉伯人為主,包括7世紀以來僑居東南沿海某些商埠的阿拉伯和波斯商人後裔在內,在長期發展中吸收漢、蒙古、維吾爾等族成分逐漸形成。伴隨著民族的形成,具有本民族特點的文化紮根於華夏大地,成為華夏文化中的一個新類型。
都指揮使 古代官名。明代置衛所於各地,以都指揮使司為常設統率機構,簡稱“都司”,長官都指揮使為地方最高軍事長官,屬朝廷五軍都督府。明代京衛與外衛並置指揮使司,有指揮使等官。
清真寺 唐宋時期稱為“堂”、“禮堂”、“祀堂”、“禮拜堂”,元代以後稱“寺”、“回回堂”、“禮拜寺”,明代把伊斯蘭教稱為“清真教”,遂將“禮堂”等改稱“清真寺”,沿用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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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聖寺地處古珠江河畔之番坊,因寺內有光塔,俗稱“光塔寺”。
該寺的庭廊樓簷布局,具有唐代的建築風格。全寺坐北向南,進入寺門有一甬道,迎麵為一狀似古城門的看月樓,重簷鬥拱,紅牆碧瓦,拱門四開,貫通兩廊庭階。北為大殿,殿前為庭院,庭院四周雕欄環繞,兩邊有低矮長廊。殿南左右,各有碑亭,碑亭與東廊牆壁,藏有曆代碑碣,其中包括1350年及清代康熙、道光、鹹豐、同治曆朝重修懷聖寺的碑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