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命?”赫克托耳家長眼中流露出驚訝的神情,“這對你個人而言是很重的賭注,那麼你希望博爾吉亞家賭上點什麼呢?”
“一份請柬,一份永久有效的請柬,說明西澤爾永遠有參加家族晚宴的權力。”托雷斯微微躬身,“我聽說過這樣的東西,是家族給予成就最出色的孩子的獎勵。”
赫克托耳家長沉吟了片刻,“在家族的曆史上,確實曾經頒發過這樣的永久請柬,給予那些必然會成為家族棟梁的孩子。你的意思是,想要家族的一個保證,必須栽培這個孩子,絕不放棄他,是麼?”
“是的,赫克托耳家長,我為我所侍奉的殿下西澤爾博爾吉亞懇請這樣的一份文件,”托雷斯仍舊保持鞠躬的姿勢,卻抬起眼睛,和那位尊貴的大人物四目相對,“確保他不會因血統受到家族的歧視,確保他會被當作一個堂堂正正的博爾吉亞對待。”
“還要扶持他成為未來的東方總督麼?用你的命賭這麼大的東西,托雷斯騎士,你很貪婪啊。”赫克托耳家長收起笑容,鬆弛的眼皮下閃現著刀劍般的光芒,這個究極的權力者終於撕下偽裝,以真實的麵目和托雷斯相對,“不過,我可以跟你賭,隻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什麼理由驅使你為了這個跟你毫無關係的孩子,賭上你唯一的一條命呢?”
“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托雷斯的語氣很平靜,“有些人,他如果能夠踩著我的肩膀騰飛,是我的榮幸。”
赫克托耳家長沉吟良久,“真是一個讓人無法拒絕的理由啊。委實說,家族並不喜歡叛逆的孩子,但若是一個十二歲的男孩能讓何塞托雷斯這樣出色的騎士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墊腳石,也許家族應該給他更多的機會。”
“何塞托雷斯,雖然以你的身份根本沒有資格跟我們對賭,但,勇氣可嘉,”赫克托耳家長平靜地起身,從白袍中抽出藝術品般精美的黃銅火銃,指在了托雷斯的額角,“我代表博爾吉亞家族,接受你的賭注!”
驚悸如同寒冷的蛇那樣遊過托雷斯的身體,心髒似乎停跳了一拍。
這樣就把生命押在了頂尖權力者的賭桌上,雖說並非衝動的決定,但賭約真的達成,即使是曾經多次麵對死亡的他也還是體會到了那種名叫“恐懼”的情緒。
這是博爾吉亞家的封邑,在這裏連法律都是被博爾吉亞家操控的,家長們有權剝奪生命。所以如果30秒鍾內西澤爾不能製勝,赫克托耳家長就會開槍,一人血濺當場的結局對於這個瘋子家族來說不算什麼,沒準還有教育孩子的作用。
那座用鐵鏈懸掛在半空中用於計時的鍾忽然開始倒轉,所有指針回歸零位,重新開始計時。根本沒有見赫克托耳家長下令,可那座鍾卻自動地做了赫克托耳家長希望它做的事。
“西澤爾,你的朋友何塞托雷斯騎士剛剛在你身上下了一件對他而言很重的賭注。他用自己的生命賭你會在30秒內戰勝岡紮羅。”赫克托耳家長的聲音回蕩在實驗場中,“現在開始!”
西澤爾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柄高速閃動的龍牙劍上,驟然聽到這樣的聲音不由得大驚,神經接駁出現了一瞬間的中斷,龍牙劍狠狠地砸在閃虎的雙刃上,西澤爾失去平衡,翻身後仰。
這是絕對的良機!岡紮羅踏前一步,龍牙劍高速縱劈的聲音尖利得像是鬼嘯。這一劍要是砍實了絕對能破開西澤爾的裝甲板,甚至對裏麵的騎士造成重創。
岡紮羅已經提前感受到勝利的喜悅了,對手失去了平衡,手中又是一對簡直連武器都算不上的閃虎,這樣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把握不住?
但巨大的赤紅色光弧隔斷了岡紮羅的視線,那一刻仿佛有柄赤紅色的巨劍破土而出,對著天空發出肆意淋漓的斬切!
岡紮羅根本不及防備,便被那弧赤紅色的光斬中了手腕,腕部護甲碎裂!合金骨骼崩毀!腕部神經接駁中斷!龍牙劍旋轉著脫手!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零點幾秒之內。
岡紮羅拖著受損的機械臂後退,還沒想明白那是怎麼一回事,觀眾們卻看得很清楚,那道赤紅色的斬切是西澤爾用腿發出的,那具蒼紅色的甲胄在腿部正背麵都有棱狀的凸起,用它發出的踢擊就像揮舞一柄比龍牙劍更長的巨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