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這些天一直在忙,托五年前還殘餘不多的人脈幫她尋找大牙。
本想聯係鍾意幫忙,但聽明書寒說她最近在忙別的事,便沒有多做打擾。
功夫不負有心人,大牙被找到了,又或者說是他主動現身了。
許願休息的那天,接到外麵打來的公用電話,先是一愣,接聽後才知道是大牙。
大牙沙啞的嗓音像是魔咒般回蕩在耳邊,“許小姐……我知道你父親是被誰害的了。”
“誰?”許願聽到自己發出的單音節都在顫抖。
“關家的人。”
大腦嗡嗡地作響,許願一下子沒了主神,握著手機,沉靜地問:“你現在在哪,具體的事見麵說。”
大牙報了個地址,許願就派人去接他。
派的人手是城堡裏的,她也沒去擔心他們會對大牙下手,如果真的下手那也完完全全說明和關靖北脫不了幹係。
大牙平安地出現在她的眼前,隻是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了些。
他帶來了一個破舊的日記本,不帶鎖,很普通,翻開一看,裏麵的字蒼勁有力。
“我爸的手筆。”許願微微皺眉。
她攤開日記本,一頁一頁地翻,剛開始沒什麼好看的,許父一直有記日記的習慣,不過都是些流水賬,他不會把秘密記在裏麵。
【年後的一個月才開始回暖……家裏還是冷清得很,和新竹吵架後我想和她和好,但她和我鬧脾氣的樣子和玉兒太像了,我想一直看到……】
【關靖北前些天和我談股份收購的事,我後繼無人,也隻有他有能力管理好許氏。我知道他放下了,可我放不下啊,願願一定還會回來的,她知道她爹把事業當命,她一定會好好回來繼承家產的。願願那樣小氣,怎麼容忍家產落入外人手中。她會回來。】
【我想過了,不如變賣家產去尋願願,還能完成和玉兒的環球夢想。】
諸多的小細節和流水賬,許願幾乎能想象得到父親逐漸蒼老的手寫下這些字。
自從沈新竹二嫁到許家,許願和父親的關係一直不冷不熱的,加上她被寵壞的脾氣,大吵小吵也是經常有的事情。
然而,現在,父親走了,那個還沒有愈發蒼老到底的容顏消失了。
許願看不下去了,合上本子,沒有接過大牙遞過來的紙巾,眼睛潮濕,“這些,哪裏能證明他去世和關家的人有關。”
“許小姐,你是真沒發現還是假裝沒發現。”
大牙說著,指著一處破損的地方,【……對關家那小子越來越沒有信心了,說不準哪天要鬥個你死我亡。】
許願直直盯著那個地方,沒有破損,也沒有很狗血的像電視劇裏那樣說,殺我的人是……然後就沒了下文。
“雲城姓關的很多。”許願說。
“許小姐,你交給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證據也在這裏,你現在不信,那我也無能為力。你要知道,能力超越許父能害得了他的有多少。”
大牙歎了口氣,“之前我被他的人抓到一個地方,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後給你通信,你卻這樣……”
“關家不止關靖北一個。”
“這我也知道,可關大少五年前就死了,關家二小姐一直在美國定居,隻有……”
“隻有我嗎?”
像是從天而降,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在他們旁處猝然地響起。
許願偏過頭,正好看到他單手插袋,薄唇勾起略顯諷刺的笑,向他們走過來。
大牙的臉色驟變,還沒開口,就被關靖北身後的黑衣保鏢架了起來。
“我見過在背後說人壞話的,但在我的地盤明目張膽地說,還是頭一次目睹。”
關靖北高大的身形往那兒一站,氣勢就明顯不是一個檔次,他菲薄的唇仍然勾著,弧度掛著的笑意卻寒涼。
“許小姐,既然他來了,你就和他對質吧,該做的我都做了。”大牙經過幾天的死裏逃生,膽子莫名肥了起來。
關靖北眯起寒眸,忽然笑了,“好,好,我倒要看看怎麼個對質法。”
他先是望了眼垂眸不說話的許願,然後又瞥了瞥她手中的日記本,低頭,伸手拿了過來,隨意地翻著。
“剛才的分析倒是很有道理啊,有能力害死許父又能把事給壓下來的,除了明家鍾家,就剩我了吧。”
關靖北沒有絲毫的淩亂,反而不急不緩地道:“不過我既然殺人還能掩蓋的能力,為什麼幾天前抓了你還讓你個蠢貨逃出來呢?”
大牙的麵色一變,到底是有差距大,三言兩語就反駁不過來。
頓了頓,男人又麵無表情地道:“逃出來就算了,還特別有本事的跑到我女人這裏告狀,你當你是美國電影開了掛能力超凡的男主,什麼事都得心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