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簡直想咬死這個三番兩次打岔的男人。
飯吃完後,那位新朋友揚言要送鍾意回去。
明書寒在旁邊始終緘默,不吭聲,他唯一說了一句:“明仔,把那把椅子移開。”
他甚至一個人推著輪椅踱到了門口。
經過那位新朋友旁邊時,他淡淡地道:“照顧好鍾意。”
頓了頓,又道:“路上慢點開車,最近車禍特別多。”
“……”
許願後來總結,原來麵癱男吃醋還可以這麼……傲嬌。
雖然她們當時並不知道明書寒在想什麼。
鍾意咬著唇,冷冷地回:“明書寒,你是不是就希望我早點去死,這樣就沒人再纏著你了。”
明書寒頓了,又似乎愣住,過了半晌,他沒有說話,一個人把輪椅踱到電梯處。
許願在後麵幹著急,她聽到鍾意把一遝錢甩在地上,冷冷地對那位新朋友說:“拿錢滾吧。”
那位新朋友先是一愣,旋即嘴裏呢噥了幾句,但還是蹲下身撿起地上的錢走人。
臨走前,不忘回頭看他們一眼。
鍾意眼睛泛紅但眼淚就是沒有落下,她就是這樣子,有男人的話她就是軟妹子,沒男人她就是條漢。
明書寒見此,似乎在預料之中。
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嘲笑,靜靜地踱進電梯,沒有等他們就關門離開。
明仔輕聲地歎了口氣,“這都什麼事啊……嫂子,你什麼時候這麼幼稚了?跟誰學的?”
花錢雇個男人,刺激明書寒,試探他吃沒吃醋?幼稚的做法。
鍾意偏過頭,大概是被憤怒衝昏了頭,想都不想就答:“跟許願。”
麵對大家的目光,許願隻能幹笑:“……嗬嗬。”
關靖北摟著她,淡淡一笑:“這招你用在我身上可以,但是別人,很難保證。”
許願以前愛玩,玩的花樣也多,這個損招失敗後,她滿懷哀怨地看向好閨蜜:“你出賣我。”
鍾意勉強笑了笑不說話,過了會,他們聊得四麵八方,她才慢吞吞地說了句:“書寒一個人不方便,我去看看。”
一個坐在輪椅上無法站起來的男人,加上脾氣不好,萬一要是遇到不友好的人。
誰能知道有沒有意外。
許願拉住鍾意,很想死死瞪著她,“你算了吧,他一個大男人還能走丟被拐賣了嗎,他對你什麼態度你那麼關心?”
“……那我去下洗手間。”鍾意支吾了聲,抽出了手,腳步卻是邁去電梯的方向。
許願還想說什麼,身側的男人順勢摟著她,低頭哄道:“走吧,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處理。”
“可是……”
“感情處於下方的人隻會樂於付出,這個道理誰都懂。”
感情何止處於下方,鍾意的感情簡直低到塵埃中。
許願真不明白該冷傲的女人為什麼因為一個殘疾這樣犧牲。
她和關靖北回到城堡,照例先去洗澡。
許願邊打著哈欠,邊摸索走進臥室,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露出狡黠的笑:“大叔,我發現你最近對我特別好。”
關靖北身體微微一震,似乎想到她什麼都看不見,便安下心來,淡淡道:“什麼時候對你不好嗎?”
“嗯,我剛回來的時候,你虐待死我了。”許願噘著小嘴,手摸到他的領帶,“連飯都不讓我吃飽吃好,還讓我做家務。”
他沒直接搭話,隻是扯下了領帶,掛在她腕上讓她自娛自樂,“還有呢?”
“還有……還有你讓我傷心了,也不找人治我的眼睛眼睛。”
他的薄唇動了動,低眸,注視著她可憐兮兮的小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虐待她的事應該不止這些吧。
她身上被唐寧鞭打的傷,第二天舊傷未愈又被人打出了新傷,明明疼得要死在情敵麵前還咬牙吞聲。
他呼吸一窒,將領帶掛起,扶著她的肩膀,“去洗澡吧,水涼了。”
許願噢了聲,乖乖地進去。
她這次洗的時間短,沒有在浴缸裏睡著,但吹頭發的時候還是沒忍住,隻覺困得不行,手撐在盥洗盆上,身體搖搖欲墜。
關靖北聽到吹風機掉地的聲響一下子就衝了進來,眼看著麵前的小女人裹著浴袍,快撐不住身子要往下倒,他及時扶住。
“願願。”他喚了聲。
懷裏的小女人呼吸均勻,睡相溫和,盡管頭發半幹。
關靖北把她抱回床上,靜靜地站在床邊,吊頂淡藍色的光灑在她小巧的臉上,顯得格外溫靜。
過了會,門口有醫生過來請示:“三少。”
“讓她的眼睛恢複光明。”
“是。”
關靖北兀自向沙發邊走去,坐下,雙腿疊起又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