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魔物(2 / 3)

“誰?”我很疑惑,不知道他口中所說的人是誰。

“世間所有生靈的存在和成長都是自然造化之功,若本身的存在和成長要靠直接剝奪和掠取其他生靈的靈體來維持,有違天道,此類生靈則被稱為魔物。”夜養答非所問。

“嗯?”事實上,我能明白他所說的話,但不知道他意有何指。

“靈的自然成長緩慢之極,到這般大小,少說也要上百年,而肥生於人體,百年之後隨人體而亡,本沒有多大危害,如今脫離本來宿主,並在短時間內奪取其他人類的靈體,顯然已入魔物之屬。”夜養說,“重點是,寄生的靈並不具備從一個寄主向另外一個寄主轉移的能力,這其中絕對是有幕後之手!

“我明白了。”我恍然大悟。

“賀,我有預感,這個存在很危險。”夜養正色說,“尤其是對你。”

“為什麼啊?”我極其鬱悶地瞪著他。

“因為你一直在跟而肥打交道,顯然是被盯上了。”夜養依然正色,但不經意間,我看到他似有似無地微笑了一下,似有期待的意味。

看來他是想明白什麼了!可是,我身處危險之中,有必要高興嗎?

白澤急匆匆地走進辦公室之後,朝走廊左右看了幾眼,鬼鬼祟祟地掩上了門。

我坐在他的辦公椅上,手裏把玩著夜養的收靈瓶。

這個暗紅金屬材質的瓶子重量並不輕,外表斑駁,曆史悠久,加上上麵貼著各種朱砂書寫的白紙符文,看上去極其醜陋。

不過我對它收靈的能力極為欣賞,便軟磨硬泡從夜養手中拿了過來,並學了幾句收放靈的咒語,以備不時之需。

“赤鐵煉靈瓶?你可別亂用!”白澤一進來,就繃緊了身體,看到我手中的瓶子之後,倒退一步貼著門口,眼睛裏充滿了警惕的神情。

“你還有點見識,不過外麵已經貼上了減效符,你不用害怕,就算收了進去,也不會煉成靈丹的。”我滿是優越感地晃蕩了幾下瓶子,有點小人得誌。

我早懷疑這小子來路不正,果然有貓膩。

“可別拿性命開玩笑。”白澤低咳一聲,“你來找我什麼事?”

“我抓了隻而肥,想來問問你看怎麼讓它把吃掉的靈體吐出來,我可不能讓麥香就這麼在病床上躺一輩子。”有正事在身,也沒時間多逗弄他,便詠動了放靈咒,那隻讓人惡心的而肥哧溜一聲掉在了地上,身體比之前小了幾分,渾身上下盡是黏稠的液體,似是要融化開來。

“你說這是而肥?”白澤望著地上的而肥,靠近了幾步,想看得仔細些。

“不是而肥嗎?”見白澤的表情,他似乎不相信這個事實,在我印象中,白澤也算是個有淵博知識的人,難道而肥變大之後就不認識了?

“而肥食言,而此物恐怕不僅是食言這麼簡單吧!”白澤盯著地上掙紮的而肥,眉頭微皺,“《風談》有言:形狀而名定,形名不可分,若形變則名變。這物此前被稱為而肥,是因其細小形狀和食言的秉性,如今性情大變,更有凶意,已非而肥之類。”

“之前你不就說是而肥吞食了麥香的靈體嗎?怎麼現在又不是而肥了?”我很疑惑。

“首先,麥香體內的,的確是而肥,並且因為你的介入,導致了而肥的本能懼意而快速吞噬麥香的靈體以促進成長,最終脫離了麥香而去,開始時我懷疑,這隻是麥香因違背了諾言而產生的而肥,又因你導致了如此後果,但是現在看來,這些而肥的出現是別有因由的。”白澤繼續打量著地上的大蟲,似乎在尋找什麼。

我沒有打擾他,靜靜地等待他給出答案。

他從旁邊的手術車上拿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在而肥的腦部劃開了一道細長的口子,接著,用戴著手套的右手從那口中挑出了一粒黑色的小顆粒,並迅速將其裝入辦公桌上的一個小玻璃瓶裏,蓋上了蓋子。隻見那個黑色顆粒猛然膨脹開來,猶如一團黑色的煙霧,一下就將整個玻璃瓶充滿了。而原本的而肥則飛快變小,變成了半透明狀,和此前在麥香病房所見的一模一樣了。

“此物曰荒蕪,《風談》將它分在‘邪物’卷中,是不折不扣的邪魔之物,有惑亂心神的能力,它不是活物,隻有與其他生靈相融合才能產生影響,激發生靈內在最為凶殘的性情。”白澤講解道。

“如你所說,這種死物出現在而肥體內顯然是很不正常的了。”聽到這裏,我心中已明朗了起來。

“定然是有人從中作梗。”白澤肯定了我的話,而後頓了頓,“而且,如果我的推斷沒錯,麥香身上的而肥也不是自然而生的,而是有人施加了推力。”

“竟把麥香的身體當靈物的培養容器!這個畜生!”我已大致明白了原委,心中怒意難抑。

“恐怕不止如此。”白澤欲言又止。

“你是想說,我也被算計在了其中,對不對?”我明白他要說什麼,而肥的快速催化,我的確是其中的關鍵人物。

“而且,他在你之前將所有的而肥從麥香身上弄走,顯然你的行動一直就在他的關注範圍之內,你去看麥香,自然極有可能也是那人的預謀。”白澤見我明白,便點了點頭,補充道。

夜養所料不差,我果然是被人盯上了,而且,還無形之中做了幫凶。

是他嗎?我回想起昨晚那個讓我感覺非常不好的青年男子,那雙赤紅的眸,跟魔化後的而肥倒是極其相似,但是,他一直潛藏起來不是更好,又為何要現身在我的麵前,讓我有所防備呢?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見我沉思不語,白澤問道。

“還沒有太多頭緒。”我搖搖頭,因為我同時想到了另外一個人——當時,是洛陽告訴我麥香生病的消息的,莫非她是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