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學不會為了某些東西去爭鬥,但有些東西卻不會從天而降,隻能靠自己去爭搶。
“我說過,我已經準備好了。”我從樹上一躍而下,驚醒了熟睡的霸下。
“回客棧了嗎?”霸下睡眼惺忪。
“不。”我說,“紫慕、霸下,等我引開貪狼之後,你們兩個去采瑤草吧,但記住,一定要等它成熟,散發微弱的銀光之後才能采。”
“可是,貪狼並不會那麼容易離開瑤草的。”霸下說,“先前就沒追出來。”
“霸下說得對,他一定依仗著我們需要瑤草而以瑤草作為擋箭牌,而讓我們不敢妄自動手。”紫慕表示讚同。
“可眼看瑤草就要成熟,若被貪狼食用,一切就悔之晚矣。”當下情況,卻不得不讓我如此,“我會盡量將其引開,你們隻要見機而作,奪取瑤草也不無可能。”
“也隻能如此。”紫慕點點頭,“也許貪狼一時觸怒,與你廝鬥,我們就能輕而易舉地奪取了。”
“某看不妙。”霸下故作模樣,似乎深思熟慮過一般。
“有何不妙,再擾亂軍心,小心我踢你!”我好不容易下了決心,這小子卻還冥頑不靈。
“要不我們去找那玉笛小子,你不是說他能用沉睡術嗎?隻要將貪狼一沉睡,不是想拿什麼拿什麼,也無須太多爭奪了。”霸下靈光一閃。
我停止了前行的腳步,“這方法倒是可行,好歹我們賣過人情給他。”
“誰?”就在這時,紫慕低聲嗬斥。
“我隻是路過而已,不小心聽到你們的談話。”從樹後走出一個身影,帶著淺笑的表情,“也許,我可以幫上些忙。”
“你是誰?”我冷冷地望著眼前的青年,這家夥有著和貪狼相似的麵孔,身材幾乎也一樣,唯獨眼睛碧綠,頭發顏色灰淺,麵帶從容的笑容。
“在下廉貞。”來人不緊不慢地回答,“看你們的表情一定是在奇怪,為什麼我和貪狼這麼像?”
“的確。”我表情依舊,其實,我所在意的不是他們相似的長相,而是這人一直偷聽到了我們的講話,從他現在的話語來看,他似乎一直都在關注我們的動向,我們竟然都沒有發覺,其實力可見一斑。
“我和他是兄弟。”廉貞說,“但是,關係並不怎麼好。”
“你剛才說能幫上些忙?”我問。
“是。”廉貞點頭,“我知道,你們想要瑤草,我有辦法幫你拿到它。”
“作為交換,”我打量著他,他有股自信的從容,舉手投足間儒雅淡定,我知道,這樣的人最難對付,“我們要付出什麼?”
“你所說的是交易,我剛說過,我隻是幫些忙。”廉貞回答。
“是嗎?”這種好事似乎來得太快,但我隻能心存僥幸地接受,“你不妨說說怎麼個幫法。”
“瑤草成熟就在今明兩天,他定然會小心看守,但是,隻要我前去挑釁,他一定會憤怒不堪失了理智,你們拿了瑤草即可。”廉貞的想法和我們自己的思路並不二致。
“這和我們的想法並沒有兩樣。”霸下指出疑問。
“方式的確沒有兩樣。”廉貞肯定道,“不過,效果卻不一樣。”
“你的意思是?”看他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似乎有某些關鍵點被我們忽略了。
“貪狼雖然頭腦簡單,但對輕重還是分得很清楚。”廉貞回答說,“他知道你們的目的是瑤草,就絕對不會離開瑤草半步,而我不一樣,他對我的恨比任何東西都重要,所以,他隻要一見我,就絕對失去理智。”
“對你的恨?”我發現我的疑問還不少。
“起初,在那塊平地之上,並不隻有一棵瑤草。”廉貞並不厭煩我的疑問,依然微笑著回答。
“你毀掉其他的?”我猜測。
“我原本是要將它們全部毀掉的。”廉貞露出一絲不甘,“不過,還是讓他保住了一棵。”
“這似乎也構成不了深仇大恨。”實際上,我為那些瑤草惋惜不已,如果多上幾棵,我可能就沒那麼麻煩了。
“在瑤草還沒生長在這個地方的時候,這個地方被稱為神仙穀。”廉貞似乎要從頭說起,“你知道所謂的神仙是指誰嗎?”
我搖了搖頭。
“我們兄弟三人。”廉貞淡然地說,“人類實際上很簡單,我們的舉手之勞對他們來說卻是救命之恩,他們為此感激涕零,把我們當作神仙膜拜,不時送來美酒佳肴,我們三人因此逍遙快活,落得自在。那時候的我們很享受這種感覺,可瑤草現世之後,一切都改變了。貪狼以為上天垂憐自己,給自己真正做神仙的機會,變得不可一世,更疑神疑鬼,害怕人類覬覦。有次有個人類不小心進到瑤草之處,竟將他吃掉。從那之後,神仙穀就成了靈穀,再沒人敢來了。”
“因此你毀掉了所有的瑤草。”我恍然大悟。
“是。我以為這樣能將他拉回以前的生活。”廉貞說,“可惜,最終我們兩人卻落得兵戎相見,三弟更是不爽我兩人爭鬥,跑到人世去了,三人再回不到以往那逍遙的日子,其罪因全在瑤草!”
“我明白了。”我點頭。
“隻要沒有了瑤草,一切就可重新開始。”廉貞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
“那麼,我先行謝過了。”我抱拳表示感謝。
“事不宜遲,我先行一步引開貪狼。”廉貞點了點頭,“你們隨後趕來便可。”說完,向著瑤草的方向走了。
“我們跟上。”我朝紫慕和霸下招呼道。
“我總感覺事情有些太過順利了。”紫慕遲疑了一下,眼見著廉貞消失在視線之外才開口。
“某也是。”霸下隨聲附和,“這家夥雖然說得天花亂墜,但一副離開了那家夥就無法生活似的模樣完全不像個靈。”
“你沒聽他說是要回歸以前的逍遙日子嗎?”我反駁說。
“某現在所擔心的是,先前隻要對付一個貪狼,現在卻多了一個兄弟。”霸下說,“不對,不隻多了一個,他剛說的是三個。如果是三對三,我們不一定有勝算。”
“你真是膽小如鼠。”我忍不住用以前的評語來鄙視他,“總之,這是唯一的契機。不要耽誤了,我們這就走。”
紫慕沒再出聲,霸下則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