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共生(2 / 3)

“沒有別的辦法嗎?”我依舊抱一絲希望。

易澤畢竟是蘇雅愛上的男人,如果靈魂早已經死了,我自然沒有話說,可如今靈魂還存在,有一線希望能救活,肯定要極力挽救才行!

更重要的是,她的爸爸還生死未卜,我不能讓她承受同時失去兩個深愛之人的痛苦。

“兩者共存共亡是必然的,獵靈人向來以大義為先……”柳無言略帶苦澀地笑笑,“一直以來我都以人為重,以犧牲一人來換多人性命,看似合理,卻不公平。”

原來柳無言為難的不是如何料理饕餮,而是如何對待這個仍然活著的人。

“現在饕餮虛弱,如果我們能說服易澤,也許能將饕餮趕出體外。”我突發奇想。

“這倒是個方法。”柳無言來了興致,“剛回來途中你說他是你妹妹的男朋友,如果他們之間感情深厚的話,加上她在旁幫忙勸導,事情興許更有把握!”

堅固的城堡從內更能部突破。

“那我們先等易澤蘇醒過來,問問具體情況,弄清楚事情原委再說。”對於一個可以將身體交給凶獸的男人,我還無法完全信任,不能過早將蘇雅牽扯進來。

易澤隻是因為身體受傷而有些虛弱,魂體並沒有什麼損傷,所以他比解瞳更先醒來。

但身體破裂的痛楚可想而知,呻吟不斷。柳無言看不過去,用了個止疼咒,看他結印的手法簡單流利,讓我讚歎不已。

“易澤!”我探低身體,帶些審問的意味問道,“你告訴我,你靠近我妹妹是何居心!”

“呼……”他有些低沉地吐了口氣,眼望著天花板,並不說話。

“你體內的怪物是饕餮,你知不知道?你把他帶進人世,還和我妹妹靠那麼近,你是不是想害死她?!”我朝他大吼。

“我不是有意的。”他終於開口,嘴角抿了一下,目光卻依舊不看我。

“不是有意!那你到底有何想法?既然甘心做了饕餮的容器,為何還要靠近她?你別告訴我是饕餮讓你這麼做的?我可知道,在昨天之前,控製著身體的可是你!”這一點,從我以前吃菜沒有感覺到靈氣,和乾坤指魔儀昨天下午才有反應便能分析得出。

“遇到她隻是個意外,讓我知道她是他的女兒也是一個意外!是命運在玩弄我,你知不知道!”他猛然坐起,目光橫掃向我,大聲吼道。

我向後退出兩步,“什麼他的女兒?你說蘇雅的爸爸?”

“原本我都沒想過再醒來,準備舍棄身體了,現在既然又被喚醒,可能是天意如此,那我就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你吧。”朝我吼完之後,易澤按著起伏的胸膛,放輕聲道。

聽原委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也才能知道症結所在找出方法,當即柳無言和我都俯耳傾聽。

“蘇雅的父親也是我的父親!”這是易澤接下來說的一句話,這讓我有些措手不及,不顧我的情緒,他又繼續說道,“除了血緣,我們並無任何其他關係,在我還沒出生之前,他就拋妻棄子離開了那裏,直到我媽媽死之前,我才知道他的存在!”

“也就是說蘇雅是你妹妹?”我更加氣憤,“你是故意和她在一起的?你為了報複你的父親,所以這麼做,對不對?”

“我報複我的父親。對,你說得非常對,我的母親三十歲就瞎了雙眼,沒到四十就去世了,你以為這都是因為什麼?因為那個背叛他的人!她思念著他,愛著他卻也恨著他,所以年紀輕輕就離開了我!我怎麼可能放得下,你叫我怎麼放得下這份怨恨!”易澤悲憤地抓住床沿,青筋暴露,“可是,你要認為我接近蘇雅是為了報複那個冷血無情的家夥,那你就錯了,在昨天到特護病房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關係!讓我愛上了自己的妹妹,嗬嗬,你以為是為什麼?依舊是那個家夥的錯!如果不是他移情別戀和別人生了孩子,沒有其他子女的存在,我會走到這樣悖倫的境地嗎!”

我隻能無語。我不知道事情竟是這樣子的,原來他曾到了那裏,沒有露麵是因為發現了這一事件。

“我和饕餮做了交易,他讓我學會做天下做美味的食物,進到離那家夥最近的酒樓,並教我熬製蝕骨螽放進了他喜歡喝的湯裏,我要他將我母親曾經感受過的思念之痛全部感同身受!”易澤嘴角裂得有些恐怖。

“蝕骨螽!”柳無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麼惡毒的術你竟用在自己的父親身上!”

“那又怎樣!這個世界難道允許那樣不公平的事存在嗎?一個人必須承擔所有的苦!”易澤漲紅著雙眼望向柳無言,“他該得的!”

我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完全癱軟了下來,使不上勁。

無論如何,這所有的人裏,蘇雅是最無辜的,可是真正說來,誰又不是無辜的呢?

“現在這些都隻是人的事情,易澤,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饕餮的存在,你就該明白他對於人世意味著什麼,為大局著想,你必須將他趕出你的身體,讓我將他帶走!”柳無言並沒糾纏當前的話題,而是冷靜了下來。

“他是我的恩人,我既然答應給他身體,我是不會趕他走的!”易澤搖搖頭,氣憤的情緒也似消散開來,他向後仰倒,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反正我的大仇已報,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了……”

“……”柳無言無言了。

“哥哥,放過爸爸吧,所有的一切,我們都可以從頭再來,對不對?”這時的房門緩緩被推開,淚流滿麵的蘇雅慢慢步入。

房內三個男人不約而同地扭過頭去。

全部都被她聽去了?我的心揪了起來。

蘇雅表情淡漠,她望著床上的易澤,清晰的叫出哥哥兩個字。

“蘇雅……”我和易澤都在輕輕地喚。

“不可能了,有些事情一旦開始,結局就已經寫定,蘇雅。”易澤搖搖頭,異常決絕。

“不會的,不會的……”蘇雅蹣跚著衝上去,幾乎扭倒在床上,哭聲更加哽咽,情緒仿佛要完全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