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的日子很平靜,雪墨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忙,整天都見不到人。冷溪住在國師府吃好喝好,就是太無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天,冷溪終於決定出去看看,即使自己對這個世界很陌生,但上次聽雪墨的口氣,除了七大家族和隱士世家的寥寥十幾人懂異能,自己根本無法與之一戰之外,其他的普通人對自己來說似乎不足為懼。這樣想著,便多了些底氣,喚來了白若。
“白若,我想出去一趟,你幫我準備些合身的男子衣衫吧”。
白若明顯的猶豫了,秀眉微微蹙起“您今日一定要出去嗎?雪都並不安全,您何必……”
“是,我今日一定要出去”冷溪打斷了白若。
“您稍等,白若去問一下主子,去去便來。”看來雪墨命令白若保護自己,自己提的這個要求讓白若為難了呢。不過不管白若如何,自己今日是一定要出去的,沒有自由的感覺並不好,哪怕是以關心的名義。
不一會,白若便回來了,手中還拿著幾套男子的衣物“主子同意了,隻是說必須派人在暗中保護你。對了,這衣衫是主子幼時的,不曾穿過,索性拿來送與姑娘。”
冷溪微微有些不悅,她不想有人暗中保護或者說監視自己。罷了,既然雪墨覺得有必要派人保護自己,就這樣吧。拿過衣服,端詳了兩眼,冷溪暗歎果然是有錢人,隨便一件衣服就用這麼不菲的衣料。
冷溪邊想邊走到了屏風後,不一會,一個俊美得雌雄莫辨的小公子就出世了。
走在雪都寬闊的街道上,冷溪看著那些小商小販為一文錢討價還價,看著穿著樸素的婦人糾結是否買下一支美麗的發簪,看著小孩子盯著小販手中的糖葫蘆雙眼放光,心裏還是有些不平靜的。前世自己並不是一個特別優秀的殺手,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自己不夠冷漠無情,反而貪戀平靜溫馨的生活。相比其他的殺人方法,冷溪更擅長用毒,還是不會致死的毒,隻會讓人神誌不清或是成為殘廢。其實,自己心中一直期待的就是這樣平靜的生活啊,不用背負太多,不用強迫自己堅強,不用用自己的雙手親手去毀壞別人平靜的生活。前世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眼中沒有自己隻有仇恨的母親,今生,自己不想為任何人擔心,不想為任何人背負,哪怕會孤獨一生。
拉回了飄遠的心神,冷溪朝前麵更熱鬧的地方走去。
眼前是一座茶樓,精致的三層小樓,聽雨樓。
一樓大堂裏有位書生氣很濃的中年的男子在說書,聽眾很多,似乎每個人都急於發表自己的意見,所以非常吵鬧,冷溪不喜歡這麼吵鬧的環境,抬步要走,卻又突然頓了頓,如果自己沒聽錯的話,剛剛似乎有人提到了國師二字。
冷溪微微一笑,國師大人的事情,聽聽還是有必要的,轉身進了茶樓。
默默找到一個角落的位置,冷溪沒有驚擾到爭執得熱火朝天的眾人。
驀地抬頭,冷溪冷冷的朝三樓一個包間的位置看去,如果自己剛剛的感覺沒錯,那個位置有人在看自己,探究的眼神太過具有侵略性,讓人不得不心生反感和防備,可是映入眼簾臉的隻有一扇半開的精致雕花窗戶。
緩緩收回目光,冷溪從桌上的茶壺中為自己倒了杯茶,轉動茶杯,冷溪把注意力放到了那說書者的身上,仿佛剛剛的警覺從未存在過。
見此,二樓包間剛剛往外看的男子一臉興味地扭頭“夜,剛剛那小公子太有趣了是不是?”坐在桌邊的男子沒有抬頭,淡淡的道“容離,你毛病又犯了?我聽說斐靜幾日後就會來雪都,你可想好該怎麼辦了?”容離的臉頓時苦了下來,但隨即便壞笑起來“你別忘了你也是容家的人,那禦歡如果實在嫁不成國師,禦君就很有可能退而求其次將她嫁給你,你難道想好對策了?”
沒有理會容離,容夜從桌邊起身,緩緩踱步到了窗邊,淡淡的目光落到了冷溪身上。冷溪沒有理會這道目光,這人應該不是剛剛那個,自己這次沒有感受到什麼惡意。
大堂的喧嘩聲漸漸消去,那位說書者開了口:“前幾天國師大人來了雪都。咱們國師大人神秘異常,大家隻知道他住在雪山,對他的其他事情知之甚少。不說別的,就光說名字,國師大人之前不知為何根本沒有名字,國師大人的名字還是皇上以國師是雪國的國師為由,非要賜給國師大人雪姓,而國師大人領旨時看到聖旨上還未幹透的墨跡,便隨口為自己取名為墨。再有,沒人知道國師大人年歲幾何,國師大人雖然看上去隻是剛到弱冠的樣子,可是那些神仙不是都有駐顏術嗎?咱們國師大人那麼厲害,說不定就是神仙呢,或許已經幾百歲了”。
冷溪不禁笑了,這些百姓對於想不通的事情總是推到鬼神之事上,對於無法了解的人,就喜歡把這人當做鬼神,愚昧是愚昧,可這世道,太聰明的人往往沒有什麼好下場。所以,難得平凡,難得糊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