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景原本是有空閑下一隻手去弄開鳳紫鳶手上的掌心刃的,卻依舊緊緊地拉她入懷,任她肆意妄為他的身體,眉頭都沒眨一下。
鳳紫鳶冷哼了一聲,他倒是有幾份耐人的本事。
“弄夠了沒?弄夠了我們去換衣服。”榮景有些無奈的聲音想起。
鳳紫鳶皺皺眉頭,敢情是她胡攪蠻纏了?
榮景漸漸鬆開手,鳳紫鳶也趁勢推開了他。
鳳紫鳶望了望榮景的衣服,不僅一片衣角上有酒漬,胸膛上的白色衣料也被她的一潑染上了淡淡的溫酒海棠的淺色,還有被她地掌心刃劃開的斑駁的血痕。這麼一看都是瑕疵。而她的肩上,也因為榮景的一靠,染上了不符合她的顏色。
鳳紫鳶冷道,“滾出去。”
榮景歪著腦袋,如玉的容顏寫滿了惰懶,衣著的狼狽反而沒有使他顯得落魄,卻更添幾分風流,過了一小晌,他突然無辜地哼了一聲“鳶兒,疼。”
鳳紫鳶冷笑,他竟會知道疼?她還以為他就隻是塊狗皮膏藥,死扯都扯不開。
突然榮景朝她的閨房走去,身子大搖大擺。
鳳紫鳶怒斥,“榮景,你想幹嘛?”
榮景回眸一笑,“更衣,怎麼,鳶兒想看?”
鳳紫鳶美眸微眯,“回你自己的房裏去,這若是傳出去,可對我閨譽名聲不好,以後……”鳳紫鳶頓了一下,又笑道“可怎麼嫁人。”
榮景已經進了房中,他反身關上門,裏麵的聲音傳來,“放心,我的妻子不需要什麼閨譽名聲,鳶兒不必擔憂。”
鳳紫鳶淡淡的勾起弧度,眼底一片灰暗。
她望了望手中沾染鮮血的掌心刃,低歎一聲,怪隻怪,她如今沒有武功內力,若隻靠單槍匹馬和玲瓏心思,根本敵不過想要她命的人。
想要強大,就必須有那個足以支撐你野心的資本,否則,成者為王敗者寇,你死我活的這個時代裏,就隻能想別人俯首稱臣。
鳳紫鳶淡笑,卻仿若冰凍萬裏方圓,欺霜賽雪的如畫容姿更顯得冷豔綽約,如水的眸子裏漸漸凝聚在一起,彙成了一道堅韌的力量。
而閨房內,榮景打量了裏裏外外。這裏並沒有像別的女兒家裝扮的嬌裏嬌氣,什麼紅粉情事都往裏塞這裏陳設很簡單,無形之中給人一種隱晦的冰冷,似乎紅塵已不在那人的漂浮之內,這裏隻是一個睡覺的地方而已。
榮景打開鳳紫鳶的衣櫃,裏麵清一色的白衣,除了最底下的黑色勁裝外。他修長的之間輕輕掃過那些白衣的邊緣,直到盡頭,榮景的手指停留在最後一件上。它很嶄新,不染纖塵,是一套外出用的男裝,顯然還沒有穿過,寬衣博帶,兩袖如雲,恰好能遮掩鳳紫鳶清瘦嬌小的身子。
榮景將它拿了出來,放在鼻尖出輕嗅,一股清香鋪麵而來,沒有什麼胭脂水粉紅塵味兒,即使從未沾過鳳紫鳶的身子,似乎也感染了屬於她的味道。
榮景眸光溫柔,走到屏風後,解下自己的玉帶搭在屏風上,又脫下了外袍,裏衣勾勒出榮景芝蘭玉樹如竹清瘦的身子,如墨的長發綢緞般漆湧而下,垂落在榮景硬碩的腰下淋染開,微涼的風吹起他鬢前的幾抹青絲,在半空中與風輕輕地漫舞,更顯得榮景如雪的容顏,少年風流,他的世界裏沒有鮮衣怒馬,隻有白衣快馬。這個如妖般驚人心魄似雪般冰清撩人的少年那樣高不可攀,不可一世。輕佻的清眉是他的風流,高挺的鼻梁是他的放縱,涼薄的嘴唇是他的手段。這就是榮景,一個可以令無數女兒朝思暮想,百轉柔腸的榮景,可以讓天下燒腦,既愛又恨的榮景,可以寧願舍棄一切珍寶也絕不將就的榮景。這就是他,榮氏王國內定的未來繼承者,一個可以驕傲放縱不可一世的第一公子。
隱隱約約,如玉般細膩比嬌養的女子還有白皙上三分的肌理,骨棱分明的線條。可以說是人神共憤。
他拿起了那件男裝白衣,反手套了上去,動作從容淡定,沒有半點的別扭,骨節分明的長指不迫地扣上了衣環,似乎沒有什麼可以讓他為難的事情,也不可以有。
榮景低頭望了望自己的身子,唇角拉開弧度,低聲悶哼道:“似乎還不錯。”眸中沒有半絲陰雲,亮起了幾抹明媚和煦。
白衣上繡著淡的不能再淡的淺青色的玉蓮,似乎悄然開放,獨獨立於塵世之外,戚戚盛於繁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