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劉舒磊又把自己辭職的事告訴了他的父母,並表示願意跟他父母去工地幹活,以此來了解防水工程。劉大奎和彭雲剛開始十分吃驚,紛紛抱怨劉舒磊過於輕率!但他們知道自己的孩子決定的事情,他們是改變不了的,嘮叨了幾句之後,他們便不再說什麼。劉舒磊準備離開時,彭雲告訴他,他們現在正在李經理的工地施工呢,讓他明天就去工地。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黑夜還未完全褪去!大部分人還都還沉浸在睡夢中。劉舒磊被劉大奎叫起了床,快速洗漱之後,他便坐上了周平的摩托三輪車。
在路邊的一處早點攤吃過早飯後,周平開著他的摩托三輪車載著劉舒磊、劉大奎、彭雲、舒偉還有老孔幾人一路顛簸的駛往工地。劉舒磊以前沒見過老孔,聊了幾句才知道,原來老孔是收廢品的,最近跟著劉大奎也學會了防水工程的施工,隻要劉大奎有活,他都願意來幫忙。
到了工地後,劉舒磊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四處觀看。一幢威武壯觀的辦公大樓初見雛形,隨著幾個吊籃在大樓外牆上上下穿梭著,一塊塊的保溫板被工人們粘在了牆上,工地的東北角幾個龐然大物在平整土地,推土機把高高的土堆夷為平地,壓路機接著便毫不留情地碾了上去……
忽然一陣大風吹過,工地上瞬間塵土飛揚!劉舒磊的眼睛裏飛進了灰塵,隻覺得眼角很不舒服,他下意識地揉揉雙眼,看著大家都已經在工地上忙活起來,他也不能光閑著,就搬起一卷材料,想要給老孔遞送材料,可是材料的重量超出他的想象,他使勁渾身力氣,終於把它搬起,吃力地向老孔麵前走去,每走一步都感覺步履維艱。老孔見狀,連忙上前接過材料。
“幹這活累吧?”老孔接過卷材,朝劉舒磊一笑,“你一個大學生,幹這活太屈才了。”
“唉,還行吧,我也是民工一個,我的戶口依然在農村,在城裏也沒有安家之處,所以我還是農民工,”劉舒磊把材料遞給老孔,然後長舒了一口氣!此時此刻,他才第一次體會到什麼是苦力活,不過他也明白,要想以後自己能承包工程,他必須從如何施工做起,他問老孔,“這個噴燈怎麼使用的,你教教我,我也試試。”
“好,你看,這樣……”老孔笑著蹲下來做起了示範。
噴燈的使用還是比較簡單,劉舒磊很快就學會了,然後他拿起噴燈,點著火,向他們一樣蹲著身子烘烤卷材。
噴燈轟隆隆的噴出藍色火焰,所到之處,卷材被瞬間溶化,溫度之高可想而知,又加上天氣燥熱,沒有一絲風,劉舒磊感覺就像進了桑拿房,渾身炙熱,額頭的汗珠不停地流向眼角,感覺又酸又疼。
“鋪斜了!”劉舒偉朝劉舒磊嚷道,並向他走來。
劉舒磊把噴燈火焰關小,停下來觀看自己的戰果,果然沒有他們做的美觀。劉舒偉蹲下來,指著劉舒磊剛剛勞動的成果說:“再斜下去,到前麵就不能和左邊的材料接縫了,”他順勢拿起刀子熟練地把材料截斷,重新攤上一卷,“從這裏開始。”
“嗯。”劉舒磊點了點頭,又開始幹活。
一天的功夫也就是一眨眼的時間,黑夜開始籠罩整個大地,劉大奎便讓大家收工回家,他買了酒菜,在院子裏招待忙了一整天的劉舒磊等人。
“老劉,明天我要去火車站接孩子,他放假了,來這裏看我,”席間,老孔向劉大奎說,“明天我就不去工地了。”
“好,有事你就忙,”劉大奎饒有興趣的問,“你孩子在哪上的學。”
“河南理工大學。”老鄭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著說。
老鄭話音剛落,周平突然搶過話說:“現在上大學也沒啥用,除了多認識幾個字,有點文化,還不如沒文化的人掙錢多呢,在我看來,沒文化的有錢人多,有文化的有錢人不多。”
周平一個大字都不識幾個的人,說出這樣的話,讓人啼笑皆非!不就是在棋牌室裏認識一些看似有錢的包工頭嗎?就這樣自以為是地貶低有文化人,唉!真是應了本山大叔的那句話:沒文化真可怕!
劉舒磊想著想著,便板著臉說道:“你說的意思不就是知識無用,拜托你擦亮眼睛看看,飛馳的汽車,精致的智能手機,先進的醫療設備,甚至是造型獨特的大樓,哪一個不是知識分子智慧的結晶!”他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依你的意思,沒文化的都是富人,有文化的都是窮人,這是什麼邏輯?”
周平無言以對,不再吭聲,憤憤地喝著酒。一瓶啤酒下肚的劉舒偉不甘沉默,趁著酒意也登場了,一臉詭異地說:“我認識的有錢人都沒有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