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傷逝——《逝去年華的武俠》序(1 / 1)

今年七夕台風麥德姆開始襲擾中國的時候,11號台風夏浪也緊隨其後,所有的物事都變得如此緊湊的不留縫隙。在這個信息爆炸的年月,手機app中的新聞每日都在更新,一個焦點尚未過去一個焦點便已經來臨。尚未老去便開始回憶,這是我們這代人的悲劇,我們渴望在有暇無事中喘息,古人謂:天許作閑人。閑,天定許;忙,人自取。在社會集體崇拜成功學的環境下,不奔忙不成活,注定這是一個人定勝天的世界,‘傷逝’便成為了我們短少的閑暇空隙中唯一的主題。

我是腆著臉來給《逝去年華的武俠》來作序的,整本小說經我手輸入電腦的累計將近十萬字,我至今都不知道整本書的完本會有多少字,但是至少經我手打的每一個字我都仔細的閱讀過。至少可以得出——嚴榆寫這本書是有‘野心’的,三個主人公三條線索,三條線索串聯交織,合並為一篇波瀾壯闊的江湖恩仇錄。我們讀這本書的時候,我們時常會有一種即視感,一絲絲纏繞在文字上的熟悉的氣息。金庸先生第一本武俠小說《書劍恩仇錄》多線索,多主人公,紅花會的諸多兄弟都是主角,這種小說模式被人詬病弱化了主人公陳家洛的戲份,可是這樣的故事卻是根植在中國大眾心中的故事該有的模式,像太史公的列傳、像宋代瓦子勾欄裏說書先生的話本、像三國水滸的章回體,中國人聽慣了這樣的故事,所以《逝去年華的武俠》在諸多**作中,小說的架構是古典的、貼近群眾興趣,這便是嚴榆在之中所花下的‘野心’。

一個高中生時期的文筆寫就《逝去年華的武俠》,期間所花下的時間和精力也大概隻有嚴榆冷暖自知了。他跟我曾經說過,高三的英語課都用來寫小說了,以至於高考時候英語分數太低而多複讀了一年。把寫作作為一種常態是十分艱難的,最為艱難的是在啟動的時候,我需要摒棄那些閑暇娛樂的時間、盤膝坐著,構思、敘寫,我所努力的是為別人呈現一份未曾遇到的景象、即使虛假也要合乎邏輯的事實。《逝去年華的武俠》所涉及的人文科學諸多,地理、曆史、古文詩詞、中醫等等,嚴榆在創作小說的同時也會給諸位主角編寫武功秘籍,編成小冊子,主角上場就去翻找武功秘籍中的招式,一招一式都是一筆一劃的積累,而今的日本動漫編劇分角色編寫也不過如此。作品中的文字或許有故作高深的晦澀、或許有邏輯斷裂的故事鏈、或許有那些稀鬆平常的錯別字、或許有奧考難通的武功招式,但是作為一本**作是有誠意,至少沒有敷衍潦草的斷片,對話場景的描寫甚至好多事電影鏡頭的語言,聞聲而入、隨影同行,充滿了眼耳口鼻舌身意的狀物。

我與他平時閑談,大多是金古小說以及TVB的武俠劇。這便是與我們同時代年輕人共同的生活背景,觀看了大量的武俠劇,因為武俠劇去翻讀金古的武俠小說。嚴榆取題‘逝去年華的武俠’然彼時他尚未弱冠,談何年華。尚未老去便開始談回憶,文辭間稚拙和滄桑並存,少年大多好遊俠,李白在詩中曾經不止一次地讚賞任俠殺人的事:“托身白刃裏,殺人紅塵中”、“殺人如剪草,劇孟同遊遨”“笑盡一杯酒,殺人都市中”等等。金庸先生語“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查先生給自己大兒子起名為查傳俠或許就是希望兒子身上有種任俠精神,也就是西方所謂的騎士精神,我想這便是根植在嚴榆小說的文化基因。

嚴榆小說的主人公也像古龍小說的主人公一樣嗜酒如命、放蕩不羈,這便是在逝去歲月中對那些大俠的遙敬。寫小說在同齡人的比例小,所以被認為是怪誕,書中的人物名字多是嚴榆的同學,作者便借著這些名字吸引同班同學做自己最早手抄本的讀者,通過人物間的互動,角色與現實人物的通靈,完成了從怪誕到眾人支持。樂意回憶過去大多是現實生活中多有不順,哪有那麼油滑的人,可以在如今荊棘滿地的世界裏如魚得水,作者不能,我們亦不可能。我們謹小慎微的活著,端著一隻看似平穩卻裝不滿水的飯碗,像雲南雨季森林中滋長出來的雞樅菌,沉默如迷,去懷戀、去傷逝,好多時候我們做了好多不理解的事,然後做千萬事隻要一人懂便足矣。正如你踏入一間陌生的茶樓,看見一桌孤坐一人,茶壺嘴朝外。我們不妨坐上前去輕聲說道——地振高崗一派溪山千古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