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稱道人間好,世人從來抬頭笑。
遺孤心腸誰知曉,話語風涼都顛倒。
趙彰猛的聽到有人吟唱聲音,轉到背後才看見,是一個年輕人,形容削弱,貌不甚揚,年近而立,正在園中澆花。趙彰暗暗驚奇,以為非常,且再細聽他說話:“如果不能擁有,唯一能做的就是忘記!他有什麼樣的心願未了,別人又怎麼會知道。命運,是多麼無奈的悲愴,令多少手足無措的理想嗟傷。曾經掙紮著始終不信,而今終於信服,或許諸多的言說不清,總之,冥冥中仿若自有注定,得失悲喜,世事無常,我們表現的卻榮辱過驚,其實到底又有什麼?平凡也罷,來去飄渺,這般,凝望著滿天繁星的夜空,一滴淚水抹平了所有的曾經知道,釋然的放下所有,盡管不再思考,那一刻,忍不住會心一笑……”說著抬頭仰望天空,又俯下身子,繼續把弄手中的忙活,麵頰上隱然有一道弧線劃過。趙彰胸中隱痛。“敢問壯士名姓?”趙彰貿然地從身後轉出。“卑弱小子,怎敢在國公麵前膽稱壯士。在下李人,字君一,得義父郝連公不棄,收為義子,養在府上。”趙彰覺思李人出語不凡,求請亭中說話。略知片言,覺李人雖說閑話,無意中總噴發淩雲意氣,骨氣奇高,並非一般青年猥瑣狀貌。想要一探究竟,與他縱論軍政,且看如何,不料虎衛將軍羊翮尋見,傳說端木見有事商榷。二人辭別而去。
晚上李人與義父郝連公說話,伯正問君一今日哪裏去了,怎不來見大將軍趙彰,李人起先不以為意,望了眼伯正,道:“孩兒卑賤下民,怎的能擅列廳堂……”伯正打量李人許久,語重心長的說:“父親知道你經受的委屈,能感受你的無奈,世態炎涼,撲滅了你奮飛高舉的誌向,盡管沉默無聲,但你並不甘心現狀,曾經你有滿腔的抱負尚未施展,怎能輕易遺忘?原本以為要一生抑鬱,埋沒在此,可如今天下變化,應該振作起來,去完成你未了且將要畢生為之努力的心願!”無法承受的負累,終於心力交瘁,盡管出於一個男子,卻有一顆敏感脆弱的心靈無比。李人沒有說話,默默地轉身離開。伯正眼望拖著疲憊身影離去的君一,也未再說,隻是呆呆的站立很久,似乎淚眼婆娑。
話說虎衛將軍羊翮請回趙彰原是端木見得知時道欺軍,時印冒進失利一事,特與主公商榷。趙彰即令將軍寇仲將五千兵馬執帥旗,秘密而行,卻要故意露出些許風聲,往小梅關方向奔走。自帥大軍隨後對策。郝連公得趙彰辭信,胸中隱痛,歎息不已。
且說陳嚭駐軍桂陽,陳詢進言:“將軍陳奐遠在安樂,使人報說歹民寇亂諸事,常擾我軍糧草輜重,不得安寧,永陽一帶惡甚,竟然占城稱王。”陳嚭自有主意。找來高瞻問話,瞻道:“在下聽聞當地官員腐惡,有人口出真言,卻被加罪致死,百姓心中惱憤,因此滋擾,以為可遣德高望重之人前往說之,縱有一二歹惡之徒,安樂在我之後,任其變化,也是在我囊中,陳奐將軍在彼,料不足懼。”陳嚭以為是。然雷奇,號稱三石道人者,時也在身旁,搶步上前道:“身為國家臣子,竟與寇民一夥,且出言侮辱朝廷!高瞻合罪,其意當斬!”見陳嚭麵生慍色,高瞻伏地辯言,眾人告免。嚭道:“看奉深表現如何,再定功過不遲。”遂教高瞻往安樂說說,傳夏侯燎引軍調用。
且說趙彰軍出,趙璆巡帳,聽見趙彰夢中呼喊聲音,若似某人姓名,卻不知究竟,就與軍師端木見說知此事。端木見得知,找來虎衛將軍,詳察趙彰當日活動,以及遇到人物,羊翮將前時趙彰偶遇君一之事說與二人知道,端木見叫道:“正是此人!”趙璆隻不明白,但知事情並不簡單。端木見請趙璆連夜帶輕騎馳往郝連公處。趙彰夢中醒來,驚見端木見、趙璆等人早在等候,要問緣由事故,卻見一人在側,趙彰翻身滾地,被大家扶起,趙彰執君一之手而問曰:“君一緣何在此?前日一見,若與君故,深感難忘,思念不已!”李人泣拜階下。趙璆解釋道:“軍師教孩兒如此。”端木見麵對趙彰,二人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