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笑話林新編故事 斷癡情香吾投繯(2 / 3)

“這是故事集劄,我自己寫的,”祝允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始說道:“叢林要召開大會,選出一位新的叢林長,小螞蟻也受到了邀請前去,老虎、野狼、獵豹都有,看見虎大王說完了話,小螞蟻也要說話,還沒說出話,山神就讓它坐下,小螞蟻不知道怎麼回事,不服氣的又站起來要說話,可是山神摁著它的肩膀又讓它坐下,最後野狼、獵豹都說了話,小螞蟻以為終於等到自己可以說話了,可是這回土地又把它摁的坐下,小螞蟻再也忍不住了,就跑去找山神理論,山神說‘你怎麼不明白呢?’。”祝允說道這裏得意洋洋的看著大家,全都神情木訥的麵麵相覷,自己也變得傻了。閉月皺著眉頭輕聲問道:“沒了?”當祝允說沒了的時候,大家竟然異口同聲的說:“不明白!”“咦,”祝允每與人說話,及這裏總喜歡彎著腰,前傾著脖頸,瞪大眼睛盯著對方看,顯然吃驚的樣子,身後跳了一步,然後嘻嘻的接著說:“你怎麼知道的?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說的什麼呀,”鳴娟說著搶上前把劄子從祝允手裏奪過去,一邊飛快地翻頁瀏覽,還有好些故事呢,忽然鳴娟眼前一亮有所發現,搶著要對大家說道:“你們看這個故事——小豬的獨白:靜靜的感悟生命,誰又能比我更加懂得它的奧秘?”把書合在臉上,笑個不停。

“孤獨隻為天仙客,哪裏懂得我心思,”祝允歎了一口氣,一把奪下鳴娟手裏的劄子,“你們什麼都不懂,還嘲笑人。”氣的哼了一聲轉身過落虹橋去。看祝允真的惱了,解頤鼓搗了她一下,鳴娟搶住腳步與祝允說道:“我雖說是無心笑話,不也是因為你的笑話?沒你的笑話,我怎麼笑話呢?”拉著祝允回去坐下。祝允站起身,揪著一枝垂柳的枝葉,對著它自言自語說:“知我者無須解釋,不知我者何需解釋?”解頤與祝允解勸說:“你也不是不知道她這沒心沒肺的傻樣,若再計較,果真是比她還傻氣呢。但我聽說語錄都是說些人物的話,劄子裏都是些笑話的故事,怎不如叫笑話林更妥帖意思?”

話說香吾不僅具有才藝,而且更具明眸慧眼,與一般女子不同,雖然許多說媒下聘的都被拒之門外,還有不少豪門貴族的子弟相互往來,畢竟性情開朗,喜歡與人交往,親近交遊,似乎狎昵。還有恢弘氣息,父親高朗嚐笑道:“恨不能為男兒身,馳騁捭闔號稱萬夫雄!”高大娘卻憂慮道:“女兒家到底要像個女兒家的樣子,恣意妄為,怎麼了得?要緊的是修養德形,好歹做個賢妻良母,免得讓外人笑話。假若無材無德,暫且不說女子不能獨擋大事,哪個富貴的正經人家肯要不淑德的姑娘?終究害的是自己,沒有可靠地盼頭,還辜負了父母的勞苦心思,誤了一世的幸福!”

香吾卻道:“人之所以與禽獸不同,便在於我有自個兒的見識,而它們卻沒有。我倒不恨不是男兒身,不說我既已是女兒之身,就該珍惜這一名分,做出些應有的尊嚴儀容,還看那些男子,猥瑣奸邪,有什麼好處?不是心思偏斜的小子,還有些表裏不一的假正經,有人不是說過,他們恰似‘女兒麵前的小綿羊,君子麵前狠如狼’?能有所見識,盡管身為女子,倒不失是一件好事。母親說身為女兒,要懂得修養德形,說的沒有這個?還說以後擇婿的事,敢問世間的人物倒是不少,有錢有權的更不在話下,可是真正能稱作‘人’的能有幾個?與那些肮髒的小子一起,還不如死了幹淨!”“呸……呸……”高大娘聽香吾這麼說,忙打住,教訓香吾說,“都是你父親的過錯,果然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幾本書看的竟然移了心性,哪裏還似往日的天真可愛,惹人垂憐?”高朗倒是興趣盎然,問香吾道:“女兒心中想要怎樣的夫婿?”香吾笑道:“‘儀風靜雅,幽思寬正’,僅此八字而已!”高朗笑道:“僅此八字,遠出萬人之上!”

後來文彧宴會,無意中與禦心相會,聽他一語論歌舞,不禁眼前一亮,感覺禦心清新出俗。既疑且惑,待大家不注意時追趕出去,等到落下一段言語,深覺禦心是個純真性情的人,才以鮫綃相贈。禦心漸漸有所體會香吾心意,然始終不願牽連勞累,因此焦慮不安,所以欲借文祺生日宴會之機,婉轉言語,與香吾說明心意,將鮫綃歸還,比及桃花林中相見,竟然又不忍心加以傷害。感覺漸漸地背離了自己素日的心願,心意開始動搖。躊躇之時,不禁想到心中一直牽掛耿介的事,禦心不得不麵對冰冷的現實。采蓮節時約期與香吾在城外津渡口相見。當姮兒等出門時候,香吾卻懷著自己圓夢的殷切心情,邁著輕捷的步伐向另一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