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隊長道:“抽幾個人清理現場,查清死者身份,其他人到六樓待命。”
魏隊長歎了口氣:“這些家夥是吸引我們注意力的,仇浩壓根沒打算讓他們活著回去,所以肯定找了些平時與他、與申東沒有瓜葛的亡命之徒。”
程隊長看著六樓,疑惑地說:“兩個家夥逃到樓頂幹什麼,想通過對峙拖延時間等待援兵?”
“仇浩吃豹子膽也不敢跟警方正麵衝突,”魏隊長邊說邊四處觀察,“這附近沒有高樓,其他逃跑手段都用不上……空中,隻有從空中!”
程隊長吃了一驚:“空中?什麼意思?”
黑沉沉的夜空中傳來輕微的馬達聲,聲音越來越大,轉瞬來到醫院上空,所有人都看到一個氣球飄過來,輕盈地落到六樓平台。
“快,快突擊到樓頂打穿它!”程隊長和魏隊長不約而同衝著對講機大叫,同時匆匆從電梯上去。
“該死,仇浩居然想出氫氣球這一招。”程隊長恨恨道。
“我敢打賭,這隻球肯定是某家公司以商業名義申請,作廣告宣傳使用,明天早上當我們上門調查時,公司負責人會很驚訝地發現氫氣球不見了……哼,這是仇浩慣用的伎倆,屢試不爽。”
“我最擔心吳稚珺,她的身體……”說話間電梯到了六樓,整個一層空無一人,兩人對視一眼趕緊跑上平台,卻見幾十個幹警舉槍朝著空中,氫氣球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是讓你們……”程隊長隻說了半句隨即看到地上三名蒙麵人的屍體,臉色難看地閉住嘴。
剛才樓頂上發生過一場短暫而激烈的槍戰,由於警方突擊的火力迅猛,壓得挾持兩名蒙麵人和樓頂負責接應的一名蒙麵人根本無還手之力,氣球上的人見勢頭不對,接過吳稚珺後來不及等同夥上去就倉猝逃離。
涼爽的夜風迎麵拂來,但吹不掉警察們臉上的惆悵。這兩個月以來他們經曆了一次又一次失敗,一次比一次敗得慘。就拿今晚來說,本來是警方精心布置的圈套,誰知不僅被對手識破,還將計就計在他們眼皮底下劫走了吳稚珺,不能不說這是胥市警界的恥辱。
“連夜調查這幾天申請使用氫氣球的單位,一家家查看,發現問題立即將責任人帶到局裏詢問原因,”程隊長交待完工作,轉向魏隊長自嘲道,“明知沒用,還得試一試,說不定有意外收獲。”
“馬上還要問一下院方,在沒有治療和藥物支持下,吳稚珺能堅持多長時間,”魏隊長道,“她掌握了很多情況,是整個案件的重要證人,而且……”
“而且林誠在西華區親口囑咐過我,要保護好吳稚珺,可惜,我沒有做到……”程隊長聲音低沉。
魏隊長看著老同事花白的頭發,感歎道:“你也老了,我們都老了,有時是否有力不從心之感?”
程隊長點點頭:“是啊,按說已到換崗位享享清福的時候,何必給自己太多壓力?可想到仇浩這種人還在胥市橫行霸道,我這顆行將老矣的心又激發出活力,願意繼續和他鬥下去。”
魏隊長拍拍他:“這就好,老實說剛才一刹那真擔心你灰心喪氣,那樣我就缺少一個強有力的支持了。”
兩人相對一笑,緩緩步行下樓。
仇浩和章天宏隔一道茶色玻璃看著裏麵的吳稚珺,露出殘忍而快意的神色。
“她怎麼一動不動的,能挨十天半個月吧?”章天宏不無擔心地問。
仇浩自信滿滿:“剛抓進來時還想反抗,打了一針才安靜了,至於她的身體狀況,是差了一點,不過我手下有親戚在醫院做主治醫師,明天起為她輸營養液,多活一段時間不成問題,不過天宏兄,咱們醜話說到前麵,無論林誠答不答應交換條件,她這條命我是要定了!”說著他眼冒凶光望著章天宏。
章天宏早有心理準備,坦然笑道:“那還要說,留著她也是禍根,哪怕你先玩幾天我也不反對。”
“呸!”仇浩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看到她我就想起慘死的羽兒,還有這次行動中送命的弟兄們,才提不起興致。”
“這幾天關照你的手下小心點,程仁燦在醫院丟了個大臉,不會善罷幹休,要防止他千方百計找你碴,還有那些物資……”
仇浩擺擺手:“放心,都是老江湖了,我知道怎麼做。你回駟城後,一定要想辦法把這娘兒們的錄像帶傳遞到公安局,那邊肯定有人會向林誠通風報信,到時不愁他不主動上門。”
“隻要他露麵,別忘了通知我,我會請求任老派最精幹的殺手協助,他娘的,對付林誠,僅靠我們這些人力量不夠。”
仇浩歎了口氣:“我的臭脾氣天宏兄是知道的,從不服軟,但碰到這個林誠真硬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