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之前郭項龍推演了多種可能並製定出相應的措施,然而千算萬算都沒想到一點:洞穴裏藏的不是人。
是一隻類似巨蟒的怪物,長約七八米,粗逾成年人大腿,背部閃動著金屬色澤、呈縱行點斑的鱗片,頭部居然長著一對耳朵。
“它叫脆蛇晰,比蛇還要凶猛,大家要小心!”阿誠到底學生物專業的,一眼就叫出它的名字。
“救……命…….”仇三被勒得說不出話來。
郭項龍順著繩索急速下墜,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救仇三,阿誠急忙阻止道:“不可靠近,它的俗名是金蛇,金蛇狂舞,說明它的活動範圍非常大,你根本沒法靠過去。”
眼看布置的戰術都用不上,我隻能緊握藏刀幹著急。
“救…….”仇三憋得臉色青紫,舌頭都伸了出來。
“交叉!”
郭項龍大吼一聲,雙臂做了個交叉的動作,我和阿誠立即明白他的意思,抬腳在山崖上一蹬,蕩出一道大弧線,兩人在半空中擦肩而過後緊緊抓住懸崖上的藤蔓迅速下滑。這一來等於在脆蛇晰身上勒了道死結並逐步收緊,我們期望以此救援仇三。
孰料它毫不買賬,一抖一盤,輕而易舉將我和阿誠拖離藤蔓懸到半空中,然後身體發起環狀蠕動,一段段將仇三傳送到洞穴裏,緊接著大幅度扭動擺弄,與民間剪紙中金蛇狂舞的姿勢十分相似。這就苦了我和阿誠,兩人緊緊抱著保險帶,好象在巨浪滔天的大海上顛簸,又似坐著高速過山車,短短瞬間不知翻了多少個筋鬥,轉了多少圈。
“它吃不吃人?”我大聲問。
阿誠道:“教授沒說,但它平時吃蚯蚓和小蟲為生。”
“糟了,原來是肉食動物。”我氣沮道。
卻見郭項龍火箭般直衝而下,手執藏刀深深紮在脆蛇晰腹部側麵,它受痛之後狂怒,張開大嘴向他猛啄,就在我們認為郭項龍難逃此劫之際,他靈巧地翻了個空心筋鬥鑽進右側洞穴,刻不容緩間躲過致命一擊,隨後又團身躍出洞穴連翻帶躍上升十多米。趁難得的空隙我和阿誠大幅搖擺攀住最靠近的懸崖藤蔓,揮刀割斷背上保險帶。
脆蛇晰與它的親戚蛇一樣記仇,不依不饒盯在郭項龍後麵,身體直躥出洞穴近十米,仇三趕緊爬出洞淩空一躍,正好摔在懸棺之上。脆蛇晰聽到聲音旋即回頭,惡狠狠撲向仇三。
它果然是護墓生物,世代鎮守在洞穴裏保衛古蜀王懸棺。
仇三對它畏如蛇蠍,順著棺麵“哧溜”滑到背部,不料一下子帶動棺蓋,“嘩”,蓋板向後滑開半米,露出裏麵白森森的骷髏。
脆蛇晰顯然動怒,身體盤住棺蓋阻止其後滑,同時尾巴掃向背後的仇三,仇三剛才急著脫難也割掉了保險帶,狹小的空間裏轉不過身,隻得雙手吊住懸棺底杠,身體懸掛在半空。
“刀!”郭項龍喝道。
我離他近,將藏刀扔過去,郭項龍一個魚躍在空中接住,順勢向前衝了兩米,用刀尖在脆蛇晰腹部劃開一道近一米的傷口。脆蛇晰上半身閃電般折回,“啪”一下重重拍在他腰間,郭項龍悶哼一聲,身體如斷線的風箏墜向幾百米下的深穀。
“郭項龍!”
我和阿誠絕望地喊道,眼睜睜看著他變成一個黑點消失在視線中。
脆蛇晰受傷後大傷元氣,軀體仿佛縮了一圈,極其緩慢地縮回中間洞穴,我和阿誠大喜,三下五除二攀上懸棺,仇三已經爬到懸棺正麵,用力將整個蓋板掀到一邊。
懸棺裏躺著一具保存完整的骸骨,身高約一米七三以上,頭上套著純金打製的王冠,因年代久遠色澤略有褪除,頭枕黑色方匣子,骸骨兩邊散落著玉刀、玉瑗、玉琮、玉壁等玉器,符合古蜀國人隨玉而葬的習慣,下麵半隱半露著證明他尊貴至上身份的東西——金杖。
所有細節都符合蠶洞石屋壁畫上的情景!
我們來不及驚訝,伸出手各取所需,我拿起方匣子,阿誠則與仇三一起搬開骸骨抽出金杖,兩人一邊讚歎一邊細細打量。
方匣子沉甸甸的,好象裝了很多東西,看不出什麼材質,觸手間有些冰涼,象是某種合金,但又不是青銅、黃金之類,很特別。我無暇細想,急急尋找開關。出乎意料,方匣子邊緣隻有一道簡單的卡口,輕輕一推便打開匣蓋——
裏麵整整齊齊擺放著三顆晶瑩剔透的小石頭,石頭下麵壓著兩張銅版浮雕,左邊一幅是無數士兵在手執金杖者的指揮下與敵人廝殺,身後有座神廟,廟中間平台上供奉著三顆小石頭;右邊一幅是位身材魁梧的人與正方形腦袋的人談話,方腦袋身上寫著三個奇形怪狀的符號。
三顆小石頭,我好象在哪兒見過…….
阿誠百忙之中瞟了一眼,失望地說:“切,我還以為什麼寶貝,原來是幾個破石頭,快看金杖,上麵刻著弓箭射魚,其中有何含義?”
“魚鳧,傳說中古蜀國三代最高統治者之一,蠶叢教會人民養蠶,魚鳧指導人民捕魚,都是促進古蜀國經濟發展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