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真真撇撇嘴,表示沒被說服。阿誠知道她對老董仍有蒂芥,把她支到一旁畫兩側壁畫上的圖案。老董在屋裏轉了四五圈,我和阿誠倚在門邊愁眉不展,隻有郭項龍臉色平靜地抱著槍,眼睛緊緊盯著門口。
十多分鍾後,老董、我、阿誠差不多同時走到石棺前,阿誠敲敲棺蓋說這裏嫌疑最大。
藍真真剛好畫完,惑道石棺有什麼問題?阿誠苦笑說因為它是唯一能有問題的地方。
這算什麼答案?藍真真悻悻說。
我說正因為不合情理,它才值得懷疑,石屋位於周字墓結構頂部,又符合古蜀國死後采用懸棺的風俗,怎麼說蠶叢也應該躺在石棺裏,可偏偏沒有,石棺是空的,內側又出現兩幅奇怪的畫。這麼可疑的事,李芒在遺言裏居然沒有提及,證明他已經想到其中的奧妙。
奧妙…….藍真真若有所思。
阿誠猛一拍棺板,震起一股淡淡的灰塵:“我想到了!”
我也脫口而出:“這不是棺材!”
藍真真莫明其妙看了老董一眼:“不是棺材是什麼?”
郭項龍也走過來插了一句:“因為李芒寧可死在地上也不肯躺進去。”
古人將死看得和生同樣重要,且不說帝王將相隆重熱鬧的墓葬形式,就算最窮再苦的人死後也要裹張草席,築個土墳,講究的是入土為安。豁達聰明如李芒縱然已勘破生死,在心萌死意的情況下沒道理放著現成的棺材不用,孤苦伶仃死在地上,這叫暴屍,是古人的大忌。究其原因無非兩種可能:一是進來時棺材裏躺著蠶叢,既然石棺有主他隻能死在外麵;二是出於某種原因故意避免接觸棺材。
如果蠶叢一開始就在石棺裏,李芒又沒有動,以神秘人的原則自然不會移動屍體,因此第一種可能不存在,唯一解釋是李芒出於某種原因寧可死在外麵。
現在回過頭來分析石棺裏的畫,意思十分了然:當人躺進棺材裏雙手推動石板蓋上,就能出洞到達山頂。
也就是說棺材是運載工具,能將人傳送到洞外,與此同時整個蠶洞將化為烏有,成為亂石堆。
當年李芒看到這兩幅畫立即想通其中關節,才有“雖有一途偷生,必毀蠶洞”的說法,但他怎麼搞清徐耀的秘密呢?又是一個頭疼的問題,這就是聰明人的優勢,總能勝券在握,以超然的態度麵對一切。
藍真真得知原委,不假思索說:“我反對從石棺出去,那樣會毀了蠶洞,毀了那麼多精美絕倫、燦爛奪目的文物,不錯,有些現象、有些東西我們無法解釋,但可以把它們保留給後代,蠶洞不僅屬於古蜀國,屬於中國,更屬於全世界!”
“你打算從原路返回?”我吃驚地說。
很少主動發表意見的郭項龍突然說:“應該可以,剛才一役古猿基本上全軍覆沒;水裏怪獸遭受重創;美人魚所剩無幾,其下盤不穩的弱點是致命傷,不敢再主動出擊;蜘蛛王被砸死、僵屍被銅符鎮住,隻剩下兩個威脅,一是神秘人,二是鬼火。神秘人再神秘,畢竟是人,有火銃對付,鬼火稍稍麻煩一點,但隻要大家小心一點,過關不成問題。”
老董說:“小郭未免把問題看得太簡單,怪獸、美人魚、古猿,這些是我們碰到的,誰知道洞裏還有多少躲在深處,沒被逗出來的?就拿毒蛇來說,來無影去無蹤,你曉得它們下一次從哪兒冒出來?再說冰窟、水晶洞,還有阿誠和曉飛看到的透明牆、雙頭蛇鎮守的銅門,那裏麵又埋藏著什麼?上山容易下山難,回頭路恐怕危險更大,依我看不如利用石棺試試,不行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