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魚臉部雖被濃密的長發覆蓋著,依然能感覺到它那怨毒凶殘的目光,嘴唇邊血肉模糊,大滴大滴的血直往下流,它吃力地爬上岩石張開利爪撲向阿誠。
此時阿誠雙手緊緊握著另一隻美人魚的手相持不下,我則奮力抱著他的腰不敢有半分鬆懈,隻能眼睜睜看著它衝過來。
刹那間我打定主意,一旦阿誠被拖下水我就掏出藏刀自刎——不是出於哥兒們義氣,而是不想落到美人魚手中受折磨。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撲到半途的美人魚一震,身上炸出一大片血肉全噴到阿誠臉上,身體痙攣數下軟綿綿倒下,滑入潭中,水麵上頓時泛起鮮紅色。與我們對峙的美人魚大驚,倉惶鬆手向後一仰,“卟”一聲沒入潭水。
阿誠長長出了口氣,朝對麵揮揮手:“郭…….”軟綿綿倒在我懷裏,我本來就脆弱得不堪一擊,一撞之下當即兩眼一黑也昏過去。
…….
醒來時一眼看到藍真真,然後是郭項龍和老董,阿誠還昏迷不醒,但呼吸平穩脈搏正常,基本沒有大礙。
我一咕碌爬起來劈頭就問:“你們沒凍壞吧?”
郭項龍和藍真真對視一眼,莫名其妙道:“你問誰?”
“你,還有真真,當時老董不在旁邊,”我雖感到事情又不對勁了,還是自顧自說下去,“我和阿誠親眼所見,你凍得渾身發黑,真真為了救你也…….也冷得生命垂危…….”
郭藍二人臉上詫異之色更濃,愣愣看著我,藍真真伸手在我額頭上試了試說:“體溫正常,不象說胡話。”
我急得直跺腳說:“不信等阿誠醒來後問,保證和我說得一樣。”
郭項龍笑了笑蹲到阿誠跟前查看傷勢。
老董幹咳一聲說:“我不知道你們倆翻入黑洞後經曆了什麼,總之可能是墓裏設置的古怪,因為由始至終我們仨都在一起…….”
我和阿誠無意碰到通天神樹後的機關後翻入黑洞,綠毛僵屍心有不甘地在石壁下亂砸亂打了一陣隨即轉身,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直瞪著藍真真,她嚇得瑟縮到老董背後,全然沒了主意。老董慌而不亂,指示她躲到石棺那邊,自己挺身而出圍著篝火與僵屍周旋。
跑了七八圈,藍真真突然叫起來:“銅符!地上有張銅符!”
老董聽了一個箭步衝過去,從棺邊撿起泛著幽光的銅符,伸出去舉在胸前。說來也怪,僵屍本來氣勢洶洶奔過來,離銅符尚有兩米遠時突然一呆,居然畏縮地連連後退,老董得勢不饒人,舉著銅符步步緊逼,直把僵屍逼到東南角落裏,藍真真拾了塊銅管在它頭上連敲十多下都一動不動。老董鬆了口氣說這叫降鬼符,專門放在屍體胸口防止屍變的,剛才不知為何滾到一邊,“咚”就是銅符滾落聲,正巧郭項龍發狂推開蓋板,後來幹脆掀翻石棺,才讓它竄出來撒野,險些鬧出人命。
藍真真用絲線將銅符係好掛在僵屍胸前,這樣再怎麼蹦撻也不會掉了。兩人趕緊查看郭項龍,隻見他臉漲得通紅,胸口急劇起伏,嘴角沾滿了白沫,老董鬆了口氣說剛才一番折騰把他體內的邪火發泄出來了,估計休息會兒就沒事。
由於我和阿誠下落不明,兩人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再引發洞裏什麼機關沒法應付,守在篝火邊緊緊盯著郭項龍。過了大約一個多小時,他終於醒過來,對剛才發生的事渾然不知,隻記得拿著槍準備應對石棺裏突發狀況。老董怕他自責自疚,壓根沒提他開槍的事,持刀追殺我和阿誠的經過也隻輕描淡寫提了一下,然後便商量下一步計劃。
藍真真認為不管如何首先要找到我和阿誠,然後才考慮是繼續尋找真正的墓室還是見好就收撿些青銅器回去。老董說這兩點並不矛盾,因為通天神樹後的黑洞十有八九就是通向墓室的密道,隻要跟進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