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不想不行,而且要深入分析,我的設想是,會不會有這麼一個家族,負有看守蠶洞的責任並代代相傳,保證裏麵的秘密永不泄露,而書童徐耀就是家族成員之一,因言行不慎而被孟哲遠注意上,於是和李芒展開曠日持久的調查…….”
“可是書童徐耀與同學徐耀有什麼關係,他們…….”說到這裏我猛地刹住口,想到同學徐耀的籍貫正是四川成都!
“難道這個護墓家族每一代傳人都叫徐耀?這也太他娘的不可思議了!”阿誠騷騷頭說,“一個幾千年之前的古墓,年代甚至早於大禹治水,能有什麼秘密值得這樣?”
我沉吟片刻道:“談到秘密,古蜀國的確謎雲重重,除了我在車上提到三大懸案,還有很多難以解釋的東西,比如精確高深的青銅鑄造術從何而來,用什麼器具在玉上雕琢細微入致的圖案,又比如這樣強盛繁榮的文化居然沒有文字流傳,雖有一些符號卻無法知曉其含義…….”
阿誠沉默了,黑暗中石井一片寂靜,一點聲音都沒有。
“藍真真還沒有結婚。”我突然冒了一句,旋即後悔得直掐自己,這會兒說這不相幹的話幹嘛?
“噢,你不也沒結婚麼?怎麼,還想再續前緣?”阿誠懶洋洋說。
“以她的條件——本科生,人又長得漂亮,家裏很有錢,可謂萬般寵愛於一身,可居然不結婚,到底為什麼?”
“老弟,做兄長的提醒一句,如果你真心喜歡一個人,就不要計較她的過去。”
我捶了他一拳:“臭小子,從生物學家演變成哲學家了。”
“哎喲!”他慘叫一聲,不滿地說,“當心點,別碰到我傷口。”
休息了會兒,阿誠說與其坐井觀天等死不如攀著山岩向上爬,沒準能找到活路。我看看四周井壁犬牙交錯凹凸不平,有不少可供徒手攀登和蹬踏的地方,而且狹小的空間便於我和阿誠相互支援,難度不算大,於是在手心吐口唾沫搓了搓準備行動。
“等等,”他將打火機湊到右下角岩石前,“這兒有字!”
隻見一塊相對平坦的裼灰色岩石上刻著三行娟秀纖細的行書:餘與潼關蔣仲夏墜於井,至此十一人已亡其九,嗚呼哀哉!然餘心不悔,待最後一搏矣。廣平李芒字。
原來李芒一行人在石窟內也遭到沉重打擊,隻剩下他和蔣仲夏無意間觸動機關後僥幸逃生,雖然如此他並不甘心放棄,準備再努力一把——可惜他終究沒能成功,永遠葬身在蠶洞之中。幾百年後我們仍在重複著他的故事,一步步走向滅亡。想到這裏我不寒而栗,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阿誠看出我的怯懦,朗笑道:“怕什麼?不是猴子不上花果山,既然來了就不會被嚇住!哥兒們,上!”
被他一激我豪氣頓生:“上就上,反正打進來起就沒想活著出去!”
兩人沿著井壁向上爬,由於凸突的石角大小適中,連我這個從沒攀過岩的外行都能比較輕鬆地攀登,爬了一米多我突發奇想說這些凸出的石角是不是設計好專門讓人踩踏的?否則怎麼會角度、大小都差不多?阿誠哼了一聲說如果我是護墓家族的人,會讓這個人工石梯存在嗎?我啞口無言。
攀了將近兩米,向上摸索時伸進一個洞裏,我趕緊讓阿誠打起打火機,果然有個半米多高的洞穴,裏麵的甬道一眼看不到頭。阿誠向上打量一番舉棋不定往哪一邊,我說假設我們是從上麵掉下來的,即便爬上去機關也會封閉,而這個洞穴位置如此隱蔽,八成是條秘密通道,不妨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