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打斷他的話,為什麼把老董拉進來?
他訕訕一笑說老董是我的合夥人,又知道整件事,不帶上不好。
我心一沉,暗忖果然不出所料,阿誠和老董真瞄上這座古墓。當下臉色有些難看。
他看出我的不滿,索性攤牌說大家兄弟一場,我幹脆明說了吧,這回進“鬼洞”七分為你,三分為自己。剛開始我確實是一心一意想幫你,可通過在蒲花村那幾天調查,想法漸漸多起來,俗話說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外草不肥,如果調查李芒和徐耀的同時又能順手牽羊發點小財,何樂而不為?
我說根據刑法第三百二十八條規定,盜掘古文化遺址或古墓葬並盜竊珍貴文物的,判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死刑。
他冷笑說好一個法律專家,那我向你請教一下,販賣麵粉,擾亂國家糧食供應,根據刑法第五十三條關於嚴厲打擊投機倒把的規定,應該判多少年?
我說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國家放開糧食市場,鼓勵個人和集體投資經營。
阿誠哈哈大笑,說這不結了嗎?將來遲早有一天國家也會放開古墓市場,象外國那樣鼓勵大家探險,隻要交些管理費就行了。
沒聽過說。我啼笑皆非。
阿誠知道我優柔寡斷的性格,也知道每次到最後我還是聽他的,不再多費口舌,撇下我在外麵大肆采購,從頭盔、聚光燈、火藥、土銃,到工兵鏟、口罩、鋼繩、各種醫品和急救包等等,一應俱全。
當天晚上他開著麵包車到我家門口,把我從床上拖起來說走吧,去廣平蒲花村。語氣輕鬆得好象叫我到街上散步,而不是去九百多公裏外的小山村盜墓。
我說就我們三個?
他說我又邀請了兩個,一個是退役特種兵,叫郭項龍,身手高明,反應敏捷,是我高薪聘請來的,主要負責大家的安全;另一個是你的老同學,考古係係花藍真真…….
藍真真?我輕呼一聲,責問說你叫她去幹什麼?
他說她在青銅器、玉器方麵的鑒定水平和實踐經驗不敢說國內一流,至少省內領先,有她負責把關把握更大,快上車吧!
拉開車門,一眼看到藍真真的笑靨。
“曉飛,你好。”她說。
“你好。”我應道,順勢坐到她旁邊。老董獨自躺在後排,左手夾著煙,右手拿著香蕉,表情休閑得好象出去渡假。郭項龍坐在副駕駛位置,體格彪悍,虎背熊腰,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兒,不過對我們態度還好,也許是職業習慣吧,他很少說話,臉繃得緊緊的兩眼直視前方。
藍真真遞給我一包薯片,問:“曉飛,這幾年還惦記著徐耀?”
我苦笑:“不知道是我惦記他還是他惦記我,總之每次惡夢裏都有他。”
“是啊,那件事確實很……古怪,所以阿誠一說我就同意了。”
原來如此,我偷偷瞟一眼她秀麗的臉龐,暗暗喟歎一聲。
如果不發生那樁可怕的事,藍真真已成為我的女朋友,不,也許是妻子。因為早在大三下學期時,我們倆就突破了普通同學關係——當時校風非常保守,校方對談戀愛也抓得很緊,我們僅僅發展到拉拉手,依偎在一起說說情話的層麵,但繼續突破指日可待,可惜我突然在考古現場暈倒,迫於校規她隻敢和其它同學到醫院看望了一次,等我出院她正好被抽調到新疆做考古項目,下學期又分到南方實習,加之我一直恍惚迷離,魂不守己,沒有主動與她聯係,直到畢業各奔東西她回到蘇州繼承家業,成為古玩店的少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