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處不知名的去處,慕容讓也在盤膝打坐,身旁放著漆黑的玄隕劍。他的傷比無名想象的要重。他沒想到無名的劍法雖然逍遙隨性,但支持無名全力的一劍的竟是如此霸道剛猛的真氣,兩人劍尖相抵的一瞬,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自己鎖定了無名,還是被無名的氣勢牢牢鎖住。
兩個人在孤單的時空中做著同樣的事,卻都是拜對方所賜。也許,從他們見麵開始,就已經掀開了彼此無法逃離的命運,隻是最後彼此間的勝負,兩人又是否真能分的明白?
“看劍!”厘畫的耐性被消磨的所剩無幾,更何況她本就來的受人所迫,不情不願,正是要把心中的怒火盡數發泄在對手身上。
“公子劍術雖俊,要勝過我卻難。”兩人擦肩而過,鐵麵小聲說道。
“哼!”厘畫輕哼了一聲,全不理會。手腕一顫,柔水劍招便是要使將出來。
鐵麵銅劍回擋,卻不料厘畫手中軟劍竟能自行彎轉,在他的鐵麵具上,留下一叢火花。霎時驚退。
不隻鐵麵驚訝,座位中的眾位掌門上了年紀的都是驚訝不已,隻是雖然驚訝,卻無法問出來,徒生出一絲擔憂而已。呂瑋剛要站起宣布結果,卻被始終一言不發的方證大師攔下,示意他再看一會兒。
鐵麵反手收劍,一柄青銅寶劍竟是要當做匕首來用!
“哼!”厘畫看著鐵麵,又冷哼一聲,手中劍化作一道流光,直奔鐵麵。正是當日危急關頭用來逼退雷山的一劍,此劍一出快的連鐵麵都隻能橫臂相擋,兩劍相交,爆出一點火星,厘畫已飄然上前,握住自己的軟劍。劍勢已聚,劍招便如雨點般落下,鐵麵的麵具沒有任何表情,隻是飛快地橫檔厘畫落下的劍招,伺機反擊。
台下的叫好聲已經震耳欲聾,台側的諸位武林前輩卻是臉色陰沉,厘畫剛剛脫手而出的一劍徹底證實了她的身份。又一個和過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的人,狂客後人、兩柄奇刃、傳言、厘畫、柔水劍……也許那兩柄令人眼紅的奇刃並不是為了給別人準備的。至少,不是別人想拿走就能拿走的。
方證大師枯瘦的臉上露出微笑,老人的溫和、佛門的慈祥,似是見到了多年前的老友。
擂台之上,厘畫的劍越落越快,隻是經驗不足,縱使劍招奇妙,卻總被鐵麵險險避過。
“公子,小心了!”鐵麵低吼一聲,反手撥開厘畫軟劍,欺身上前。
厘畫心說不好,可是氣憤猶勝於擔心,挺劍迎了上去。也不管近身格鬥,自己還是否是鐵麵的對手。
鐵麵右手反握銅劍,隻以拳腳功夫相拚,一時竟使得厘畫的柔水劍法,發揮不出原本的效果!
兩人交戰,厘畫已被逼至擂台一角,眼看不多時就要落敗。一眾掌門心中則在驚訝鐵麵的拳腳功夫,竟也如此不俗。
“公子,為何參加武林大會?”鐵麵招式不慢,隻是小聲問道。
“要你管!”厘畫心頭的怒意又起,劍影漸密,鐵麵隻好全力抵擋,不敢懈怠。
“芸姐姐,你說到底誰能贏啊?”小雪低聲問著,略帶失落。畢竟曾經敗在鐵麵手上,而厘畫也是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武藝,無論是哪一個,小雪都是自愧不如。
“不好說,鐵麵若想贏,隻怕早就贏了。”木芸也略感疑惑。
“那公子的劍法有些奇特,到同傳聞中的一套劍法頗為相像。”許魁說道。
“柔水劍?”柳笙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疑慮,他也隻是聽師父提過幾次,但連師父都以為已然失傳,沒想到今天在這裏竟能遇見!
“再看看吧。”許魁說完,又看向擂台,柳笙知道許魁的脾氣,也不生氣。
小雪低聲嘟囔了一句“木頭臉”,也看向擂台。
擂台上,厘畫已經疲累,怒意減退,氣力也弱了許多,鐵麵卻沒有絲毫變化,隻是拖延著不肯取勝。
“嗯!”鐵麵低哼一聲,動作一頓,厘畫的劍已經懸於脖頸。
眾人大驚,連呂瑋都是起身,不明白為何生此變故!
“舊傷複發罷了!不關這位公子的事,鐵某敗了。”鐵麵高聲說著,又引來台下人的一陣叫好。台下,玄衣婆婆麵色淡然,默默待在擂台一角,沒有一絲氣息。
“請教公子名諱。”鐵麵拱手問道。
“李華。”厘畫隨口說道。
“這場比試,李公子勝!”呂瑋微笑說道,並無異樣,隻有對鐵麵有所求的眾位掌門臉色陰晴不定。
“李公子。”方正大師起身,“李公子剛才使出的可是‘柔水劍’和‘淩波一劍’?”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這和尚問題真多!”厘畫看了一眼台下的玄衣婆婆。雖然她勝了,卻多半是婆婆背後相助,反而更加氣憤。
“休得無禮!”已有掌門借機發難。
“不妨事,”方正大師笑笑,“公子心情不暢,老衲晚些時候再問不遲,還是先進行武林大會吧。”
鐵麵一敗,縱使厘畫力疲,也沒有那一派願意打頭陣。厘畫一邊回複著氣力,一邊冷眼看著台旁座上的諸位掌門,不時又杏目圓睜得看著玄衣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