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2 / 2)

而在那名女子右邊的棺中則躺著名五官俊美、眉目如畫的男子,麵色同是白如紙,同是緊閉著雙眸,整個人卻有種天生難掩的王者之氣。

隻是在看到他發紺的嘴唇過後,靈瑤眼眸微閃了一下。

“他自幼心脈欠佳,巫醫曾斷言他活不過及冠之年,但是他卻不信邪將這個詛咒曾打破過。”許是南赤龍留意到了她的眼神,對她解釋道。

“可是,後來他還是死了。”顯然,靈瑤也留意到了他話中有話,回以他道。

“是的,在四十多前與東旭的一場戰役中戰死沙場,因為舊疾複發被敵人趁虛而入,一劍刺在心口上。”

她微驚,“這是怎麼一回事。”莫非這就是南疆被滅亡的開端?

南赤龍望了她一眼,嘴角苦澀一笑,“這要從巫醫預言的詛咒說起。”

南疆曆代帝王心脈欠佳,極為短命,在前任南疆王因病去世後,現任南疆王也就是南赤龍的皇兄,在十歲那年登基為王,登基即日,巫醫曾斷言過此帝王活不過及冠之年,前任皇後也就是他們的母後,曾嗬斥巫醫這話簡直就是“荒謬”,一氣之下將巫醫拉了下去處斬。

這日起,前任皇後唯恐巫醫預言的詛咒成真,她下令南疆王城上下禁止提起這事,但凡有人提起此事者必處斬,即便如此,南疆的大臣們早已心照不宣,隻是怕惹怒前任皇後引來殺身之禍而不再提起罷了,又或許是因為他們對現任帝王不再抱任何的希望,於是,有部分大臣在暗中漸漸將希望放在比帝王少兩歲的胞弟身上。

“皇兄從小就知道那些人看待自己的目光,也知道他們將希望寄望在老朽身上,隻是這些皇兄從來不作聲,他對待四周圍之人乃至老朽依舊還是一如既往的親切,但是隻有老朽知道,他從來都是個不服輸之人,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皇兄他緊咬牙關熬過一次又一次心口傳來的絞痛,隻為不向命運倒下,正因為他這種對生的頑強,甚至不顧……母後的阻止,毅然踏出了王城到外麵的世界,也是那個時候,他遇上了她。”說罷,南赤龍望向了女子。

靈瑤順著他的目光,也望向了左邊的棺中,她留意到對方望向女子的目光中有抹理不清的情愫。

十五歲那年,南疆王從史記上的記載得知天元王朝分裂成六國,為了能活下去,他將一切扔給了前任皇後,毅然離開南疆,踏上了外麵的世界,在遊蕩的幾年間,他在一次偶然下,來到一個他未知的地方,遇上了他一生摯愛之人。

終南初相見,朱唇驚霜豔。

旖旎花解語,輕盈柳能眠。

僅僅是一眼之緣,卻讓南疆王的心在觸動,這一刻他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有的是他想要用自己的一輩子去守候眼前這名女子。

這時的南疆王並不知道她的身份,即便如此,他還是愛上了她,為了留在她身邊,南疆王是自私的,他不惜隱瞞死了自己的身份與其那糾纏不休的心疾。

“隻是好景不長,最後他的身份還是被知曉了。”

因為南疆王的生母病故了,他不得不啟程回南疆,正是因為如此,在臨行前他將自己的身份告知了對方。

“以他當時的話來描述,她的眸子在一瞬間閃過驚訝,隨後就是對他的惱怒,隻不過又見她很快就冷靜下來,眸中的眼神都是他看不明的深邃,她沒有說任何的話,半晌,隻是靜靜地看著他,說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去’。皇兄說過當時的自己都不敢置信愣在了原地許久沒反應,他說這是自己從小到大第一次如此的失態。”

幾句寥寥之話勾畫了當時女子義正言辭宣布“我跟你一起走”時她的堅定與勇氣,還有南疆王當時愣住時他呆呆表情,許是想象到那個畫麵,南赤龍嘴角不由露出一笑。

“有時候愛了就是愛了,要放手並不是一件簡單之事,她知道若是錯過了就將再也見不到他,所以她才會說出那種話,要知道能與摯愛之人廝守這生對她來說是幸福的,不管最後會變得如何,他們珍惜的隻有這一刻相知相愛相守罷了。”

不可否認,她說的沒錯,南赤龍無言以對。

靈瑤拽緊手上的信,腳步有些虛,神色似乎有幾分疲倦,許是之前為了解毒而支撐身子導致了體力透支,頭狼輕輕伏在她身邊,以身子撐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靈瑤一笑,摸了摸它的頭,微微靠著它的身子,坐了下來。

頭狼沒有動彈、沒有出聲,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身子上,頭抵在前腿之間,專注地看著她,獸眼中泛著深幽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