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遠翰心心念念的都是花昔夏的安危,雖然說他並不清楚這場瘟疫到底會嚴重到什麼程度,可凡是能夠威脅到花昔夏性命的事情,他都不會允許發生。
花昔夏微微一笑,“若是不能親自為他們診脈,我要如何對症下藥呢?左不過浪費藥材而已,再者說,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若是大夫都不能保護好自己,傳了出去豈非被人笑話?”
“可是……”
李遠翰還想要說些什麼,可花昔夏的態度那樣堅定,一時之間李遠翰也無法反駁,隻好點了點頭,“那你一切小心,我要陪在你身邊。”
“山西的百姓需要你,還有很多事情要你拿主意,和我在一起不但幫不上忙,也隻能浪費時間。”花昔夏搖了搖頭,“遠翰,你還是待在府衙裏麵比較好,就算我有任何意外,好歹你還可以接替我。”
李遠翰心裏麵明鏡一般,花昔夏的安排是最好的,可他就是想要陪花昔夏並肩作戰,這是自己的戰場,也是花昔夏的戰場。
“鍾大人,請派人帶我過去。”
花昔夏站起身來,從桂折的手裏麵拿了藥箱,甚至連桂折都沒有帶上,隨著鍾勤林的侍衛來到了一個密閉的屋子裏麵。
由於鍾勤林擔心瘟疫蔓延,所以他派人將所有發病的人都關在一個屋子裏麵,屋子裏散發著難聞的味道,花昔夏揮了揮手,“誰讓你們把這些人圈在這裏的?把窗子打開!”
“鍾大人有令,讓他們待在這裏不許出去!”
侍衛將鼻子捂得很嚴,如果不是擔心丟了這份差事,他們才不會來這裏看守這間屋子,誰知道什麼時候他們就被傳染上了瘟疫?
他們還不想死!
花昔夏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這裏麵的人都要死!而且就算是他們死在這裏,也不代表瘟疫不會蔓延開來,由此可見,鍾勤林真真是個不懂得變通的人。
由於這些侍衛們不想動手,所以花昔夏挨個將窗戶打了開來,刺眼的陽光照在那些縮在牆角的人的身上,他們不禁眯著眼睛,有些惶恐地打量著這個大膽進入屋子裏麵的女子。
要知道,他們已經做好了在這裏死去的準備,鍾勤林親口對他們說過,如果敢從這間屋子裏麵逃出去,就處死他們的家人!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老老實實地待在這裏自生自滅。
“你們不要怕,我是上京來的醫女,聽說你們得了瘟疫,所以我來為你們診治。”
醫女?
有膽大的人站起身來,眼睛裏透露出迷惑的光芒,“我們都是將死之人,沒有診治的價值,這位姑娘還是趕緊離開為好,免得我們傳染了你!”
花昔夏原本想要說些安慰的話,突然有一人認出花昔夏來,“這不就是那日在府衙門口說話的那位姑娘麼?原來你是醫女!”
花昔夏微微頷首,“沒錯,大家遭遇旱災,又得了瘟疫,生活一定很不容易,相信你們也都是有家室的人,我會盡可能將你們醫治好,讓你們回去和家人團聚。”
“姑娘大恩大德,我們唯有來生再報!”
聽花昔夏說她還有可能將他們醫治好,一名婦人帶頭跪了下來,其餘幾人也紛紛跪倒了一片。
花昔夏連忙扶起了婦人,“你們都先起來,治病要緊!”
花昔夏一向受不了這樣的場麵,她扣著婦人的脈搏,又觀察了片刻,這才輕輕地歎了一口氣,“你們暫時在這裏住下,我會讓你給你們送藥。”
“姑娘,我這病是不是沒法治了?”婦人見花昔夏歎氣,原本燃起的一絲希望也徹底破滅,“我還有個女兒,如今才五歲,如果我活不成的話,孩子要怎麼辦呢?可憐她爹去的早,孩子這麼小就要成為孤兒!”
花昔夏的心裏麵也酸溜溜的,她何嚐不是在七歲的時候就成為了孤兒呢?那種淒涼的滋味,她再清楚不過,因此也更加堅定了要治好他們的決心,“你們放心,我帶來了上好的藥材,一定會盡我所能將你們治好,你們也不能放棄生存下來的希望,就算是為了你們的家人,你們也要努力地活下去!”
花昔夏的一席話讓這些人重新燃起了希望,“我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
回到府衙的時候,花昔夏心情沉重,看來災情比她想象的要嚴重一些,這些人不止是因為幹旱而染上了瘟疫,更重要的是,他們的體內出現了中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