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真心實意地想要把你當兄弟,這些事情自然略有耳聞,原本想要拉你一把,誰知道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
聽到李遠翰曾經想要將他當兄弟,寧致遠的腦子不禁嗡地一聲,難道李遠翰會是真心的麼?
“寧致遠,隻要你讓人離開,從此以後再也不找我們的麻煩,我可以放你一馬。”
“我想要殺你,你為何還要放了我?”寧致遠苦笑,李遠翰如今將自己放在道德的製高點上,讓他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你也說過,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注定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即便你放我回去,我也隻能苟且活著,莫不如今天拚了我一條性命,將你的屍體也帶回去!”
寧致遠的眼睛赤紅,想到寧家的衰敗,想到自己的妹妹如今生死不明,他就再難提起精神去獨自過活,希望赫連瑞明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還能善待自己的家人。
“給我殺了他!”
聽到寧致遠的命令,那些原本還猶豫不決的人紛紛衝了上來,李遠翰罵了一聲混蛋,用手將寧致遠劈暈之後,這才和那些人纏鬥在了一處。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些人群龍無首,還是因為李遠翰的求生意誌太強,經曆了一場惡戰之後,李遠翰的身邊躺滿了屍體,就連他的身上也有無數處刀傷,可李遠翰的意識還算是清醒,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止血,否則定會失血過多而死。
如今在這裏還活著的人隻有李遠翰和寧致遠,寧致遠一直昏迷不醒,李遠翰走出幾步之後,到底是轉身將寧致遠也拖走。
到底曾經相識一場,寧致遠可以絕情,可李遠翰卻不能這樣做,否則日後就算是想起來,李遠翰也會唾棄自己。
陌生的屋子,陌生的氣息,寧致遠醒過來的時候,發現他的脖子隱隱地疼痛,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非常不熟悉的環境裏,唯一熟悉的,便是躺在他不遠處的李遠翰。
李遠翰大約是受了很嚴重的傷,他的渾身纏滿了白色的布條,而且隱隱透著血跡,看樣子一定經曆了一場大戰。
若是這個時候下手,李遠翰一定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寧致遠躡手躡腳地來到李遠翰的身邊,剛掏出匕首的時候卻聽到門口響起腳步聲,這才將匕首收了起來。
“公子醒了。”一位麵色慈祥的老婦人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還端著兩碗熱粥,“既然醒了,就趁熱將粥喝了,也好補補身體,這裏窮鄉僻壤的沒有什麼好東西,不妨等公子回鄉之後再好生休養。”
“多謝。”
見老婦人並沒有惡意,一向多疑的寧致遠也漸漸放下了疑心,自從他被李遠翰打暈之後,他就失去了意識,所以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何事,寧致遠並不知情。
“老人家,我是怎麼到了這裏?”
寧致遠喝了一口熱粥,覺得暖暖的很舒服,眼睛也不由得眯了起來。
“那位公子身受重傷,他倒在我的屋子外麵,原本就有些神誌不清的,可還是念叨著說要救你,隻是那位公子一直沒有清醒過來,老身也十分擔憂,你們可是遇到了山賊?這地方平日裏山賊出沒,經常會搶過路人的財物呢。”
聽老婦人這樣一說,寧致遠也就順勢點頭,“的確,我們遇到了山賊,所以才會這樣狼狽,多虧你救了我們。”
“公子不必客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身也算是為自己積德,公子在此處好生歇息,待那位公子醒過來之後,你們再做打算吧。”
老婦人以為寧致遠和李遠翰定是好兄弟,否則怎麼可能到了生死關頭的時候,李遠翰還讓她先救寧致遠呢?
老婦人走遠之後,寧致遠才再次來到李遠翰的床前,明明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解決李遠翰的性命,寧致遠還是遲遲沒有動手。
李遠翰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殺自己,可是他都沒有下手,可見李遠翰的心意的確真誠,他是真的將自己當做兄弟。
既如此,他又如何對李遠翰下手?
“若是你在此刻殺了我,我不可能反抗,也無法反抗。”
正在寧致遠躊躇不決的時候,李遠翰突然悠悠地睜開了眼睛,把寧致遠嚇了一跳,“你醒了?”
“剛剛醒。”李遠翰掙紮著坐起身來,身上的傷口疼得叫囂,可是李遠翰如今的心思並不在傷口上,如若寧致遠能夠回頭是岸,他寧願用自己的鮮血去洗刷寧致遠的罪惡。
更何況,不過是因為信念不同,從心底來說,李遠翰也並不認為寧致遠真的窮凶極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