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的臉色在黑夜中顯得更加凝重,翠環諾諾地應了一聲,這才趁著夜色回了花昔夏的院子。
果然被端硯料中,半夜的時候,花昔夏迷迷糊糊地發起了高燒,細碎的呻吟聲溢出,驚醒了一直守在旁邊的桂折。
“小姐,小姐!”
桂折叫了幾聲,花昔夏卻並未答應,桂折摸著花昔夏燙得嚇人的額頭,不禁有些慌了神兒,眼下端硯並不在近前,李遠翰亦不方便過來,她隻能靠自己。
“彎彎,快去打些冷水來,再拿幾個帕子!”
桂折無法,隻得叫醒了彎彎,聽說花昔夏發起了高燒,彎彎的睡意一下子被驅散得無影無蹤,當下用最快的速度端來了一盆冷水,用帕子浸了浸,這才交給桂折搭在花昔夏的額頭上。
“昔夏姐姐這是怎麼了?”
彎彎在一旁急得團團轉,深更半夜的,竟然也沒有一個人能來幫幫她們。
“想必正如端硯大夫所說,小姐的傷口發炎,所以才會引起高燒,現如今隻能先用帕子降溫,待明日一早端硯大夫過來,再看看小姐到底是怎麼了。”
桂折到底年紀稍長些,此刻也隻能先穩住思緒,免得彎彎也跟著六神無主。
“要不,我去告訴遠翰哥哥,他那麼在意昔夏姐姐,一定會想辦法讓府醫來看看昔夏姐姐,不然萬一出了事兒,可要如何是好?”
眼看著花昔夏已經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胡話,彎彎十分焦急,還有三個時辰才能天亮,也不知道花昔夏能不能熬過這三個時辰。
桂折有些拿不定主意,“這樣吧,我先去請府醫,如果請不來的話,就隻能請少爺幫忙了。”
畢竟男女大防,如果深更半夜去請了李遠翰出麵,此事也終究說不清楚,她一個丫鬟也便罷了,隻是到底會牽扯到花昔夏,到時候傳出許多難聽的話來,這並非桂折想要造成的局麵。
“好,那我在這裏守著昔夏姐姐!”
彎彎又給花昔夏換了個冷帕子,再伸手試探溫度的時候,依舊是燙得嚇人,冷帕子完全起不到任何效果。
桂折急匆匆地出了門,大約是因為太過於心急的緣故,桂折竟然沒有留意到背後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原本翠環從李夫人的房間裏麵出來之後就一直沒有睡著,聽著花昔夏的屋子裏麵有動靜,原本還不以為意,後來聽著桂折急匆匆地跑了出去,翠環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兒。
難道是花昔夏的傷勢惡化了?
翠環甚至私心想著,若是花昔夏這個小蹄子病死了正好,不是打著醫女的名號麼?作為一個醫女,竟然治不好自己的傷,可見花昔夏也並沒有真才實學。
此刻,桂折已經到了府醫落腳的院子裏,她砰砰地敲著門,“大夫,快來看看我家小姐,她現在高燒不退!”
敲了半天的門,裏麵也沒有一點兒回應,桂折隻恨自己不會功夫,否則大可以施展輕功飄到屋子裏麵去將府醫揪出來。
“吵什麼?”
守門的小廝睡眼惺忪,現在不過三更天,離天亮還早著,如何就這麼急不可耐?
“我家小姐病了,還請府醫來看一眼,救救我家小姐!”
“你家小姐?”小廝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桂折一眼,他認出了桂折是花昔夏的丫鬟,方才不屑一笑,“李府隻有李少爺和李小姐,你的主子算哪門子的小姐?再者說,花小姐本來就是個醫女,若是她病了,大可以醫治自己,何必要府醫出手呢?”
說著,小廝將大門緊閉,任是桂折再怎麼敲門都不肯再次開門。
“狗眼看人低!”
桂折恨恨地咒罵一聲,不過是因為花昔夏寄人籬下,無權無勢,所以他才能將自己拒之門外,若是李遠翰來了,府醫定會親自送上門去。
對了,李遠翰!
桂折此刻也別無他法,如若真的任由花昔夏發燒到明日淩晨,恐怕整個人都要被燒糊塗,她也顧不得明日可能會傳開的流言蜚語,拔腿就往李遠翰的院子裏跑。
“少爺,少爺!”
桂折生怕李遠翰院子裏麵的小廝再攔著,索性扯著脖子喊起來,反正此事明日也會鬧得盡人皆知,既如此,她索性用最快的速度讓李遠翰知曉此事。
“噓,少爺剛剛睡下,桂折,你可小點兒聲!”
桂折也沒有加以理會,直到把李遠翰生生地喊了出來,“桂折,發生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