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寧大人在偏廳已經等候多時,是否要見見寧大人?”
劉威寧沉吟片刻,終究還是微微頷首,“本官這就過去。”
如今劉一鳴剛剛在殿試上被人揭穿是草包一個,因為他的緣故,就連一直進展順利的殿試也沒能繼續進行下去,皇上一怒之下使得殿試改於七日之後,而這七日,就是留給赫連瑞陽調查劉一鳴的時間。
表麵上是調查劉一鳴是否真的有真才實學,實則還不是趁機調查劉府!劉威寧十分懊惱,若是因此而失去皇上的信任,那真真是得不償失。
“寧大人,老夫剛才去見了三皇子,讓寧大人等候多時,實在是失禮失禮!”
劉威寧換了一張笑臉,他自然知道寧有誌此番前來有何用意,可他心中早有打算,斷然不會因為寧有誌的三言兩語而改變主意。
“無妨,下官多等一些時候倒是不打緊,倒是尚書令大人可否試探出三皇子的態度來?是要重重拿起,輕輕放下,還是當真想要徹查此事?”
劉威寧無奈地搖了搖頭,“三皇子為人一向耿直,素日與老夫交情並不深,此番怕是要秉公處理,更何況皇上親自下了聖旨,就算是有心包庇,此事怕是難度極高,不好辦啊!”
“這……”
寧有誌同樣憂心忡忡,若是赫連瑞陽想要徹查此事,免不得要將自己也牽扯出來,他好不容易爭取到了今年選試主考官的位置,就是為了能夠揩些油水,如今油水的確進了腰包,可眼看著小命就要不保,要這麼多銀子又有何用?
“寧大人不必擔心,雖然說三皇子要徹查此事,可他不過隻有七日的時間,若是七日的時間一到,他還沒有證據的話,那麼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聽聞此言,寧有誌方才少了一分擔憂,赫連瑞陽素來默默無聞,在朝堂上沒多少建樹,就算因為他和李遠翰的交情而為此打抱不平,但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也不能拿劉府,拿自己如何。
“劉大人果然好計策,既如此,下官也知道該怎麼說。”
“如此甚好。”
見寧有誌如此知情趣,劉威寧也放心不少,若是寧有誌真的將選試裏麵的貓膩抖露出去,他同樣自身難保,如今,他們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誰都拋棄不了誰。
“寧大人,老夫多一句嘴,若是咱們都能挺過這七天,那麼自然是最好,若是三皇子殿下當真認真起來,如何能夠將損失降到最小,想必寧大人心裏麵也清楚。”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寧有誌呼吸一滯,劉威寧的意思他很清楚,但是他是個聰明人,現在並不是和劉威寧翻臉的時候,所以隻是勉強扯出一抹笑意,“下官明白。”
待出了劉府,寧有誌才狠狠地呸了一口,“什麼玩意兒!自己的兒子是個草包飯袋,反倒是讓別人替他背黑鍋,活該你倒黴!”
雖是這樣埋怨著,寧有誌始終不敢把這件事情的始末先告訴赫連瑞陽,畢竟他收了人家的銀子,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為了不讓自己受到牽連,他也隻能選擇隱瞞。
待寧有誌離開劉府,劉威寧才差人把劉一鳴叫到偏廳來,上去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我怎麼就有了你這麼一個不中用的兒子!”
劉一鳴被打得暈頭轉向,倒是劉夫人護著自己的兒子,“老爺,您也別把氣都撒在鳴兒的身上,當初如果不是老爺一定要鳴兒做官的話,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
“你!”
見夫人護著兒子,劉威寧氣得在偏廳裏麵團團轉,“造孽,造孽啊!”
“爹,事情哪兒有您想象的那麼嚴重,大不了就不做官,皇上又不能治我的罪!”
“糊塗!”劉威寧被兩人氣得險些吐血三升,“如果隻是治你一個人的罪,倒是皇上的仁慈了!若是追查下去,恐怕整個劉府都要為你陪葬!”
“可當初是爹拿了銀子給寧大人,否則怎麼可能會讓我入殿試,我又怎麼可能會當眾出醜呢?”
劉一鳴理直氣壯,仿佛此事是劉威寧的責任,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逆子!”
劉威寧又抬起了右手,卻被劉夫人一把拉住,“老爺,要想打鳴兒,就先打死我吧!”
劉威寧恨恨地放下了手,現在就算是打死他們都沒有用,赫連瑞陽給了他一天的時間,他務必要想出個萬全之策,方才能夠保全自己和兒子。
既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不顧念多年的同僚交情,隻有把寧有誌交待出去,他們才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