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回他們家鄉了?”
“嗯。”
荊棘走到走廊的窗邊,手搭在窗台上,關節微微突起,他從未想過,從郎教授的死開始,一切就已經複雜到自己不一定扛得起來,也許,曾經的自己還想得如此僥幸,如果凶手真的是皓月,事情反而沒有那麼複雜,可是現在,就連自己曾經那麼恨的皓月的父母都死於非命,那麼連帶著牽扯上來的皓月,背後似乎都有一個巨大的陰謀。
荊棘所想的,丘伊人心裏也明了,看著荊棘沉重的背影,她的心也跟著開始難過,她把手放在荊棘的肩膀上,輕聲說道:“不要太急躁,現在這個情況,敵人在暗,我們在明,如果不知道敵人究竟是哪一撥勢力的話,我們是不可能贏的。”
“不可能……”荊棘的手慢慢握緊了,拳頭上骨骼咯吱咯吱作響:“伊人,現在可是法治社會了,雖然我們是幫派成員,平日裏也難免會有死傷,可是畢竟都已經是少數了,半個月內,先是郎教授被殺,接著就是皓月的父母,會不會,接下來還有無數個人在我們不知不覺間死去?”
“這不是你該想的。”丘伊人把手拿下來,站到荊棘身邊,眼光同樣也放到窗外了:“現在警察局已經把案件送到特殊警局了,他們會調查的,我們,隻要保護好皓月就行了。”
皓月父母被殺的消息一流傳,現在黑白道上對於皓月的看法各不相同,有的想要調查這個案子,保護皓月,有的依然還想追殺她,她現在一出門,究竟能不能活著,誰又能保證呢?
“行了,我今天要好好修煉,你進去陪陪她吧,我先撤了。”在荊棘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丘伊人踩著高跟鞋一路小跑地離開了,比起來去麵對皓月,她寧願做一個溜之大吉的人,她沒有辦法去看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的皓月的眼睛,好像一看她的時候,就能夠看到她知道自己父母死去的時候的樣子……
丘伊人跑掉了,剩下荊棘一個人看著這扇門發呆,現在看來,這扇門仿佛是隔開了又一方天地,們的裏麵,安靜、純潔,而門的外麵,是喧囂,是複雜,是鮮血橫流的世界。
猶豫了很久,荊棘還是敲了敲房門,然後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有沒有搞錯?你們是不是放了還有我這個人了?”荊棘一進門,就聽到皓月滿嘴的抱怨,她幾乎是飛速地從床上坐起來,然後跑到荊棘身邊,皺緊眉頭:“知不知道我很悶的?把我關在這兒,又不讓我出去,你們好狠的心呀。”
“能讓你像現在這麼自由,不是綁起來的,你已經很幸運了。”荊棘依舊是繃著一張臉,但是現在他對皓月說話的語氣和之前相比已經好很多了,他無視了皓月略有一些幽怨和憤恨的眼神,自顧自走到窗邊:“你知道現在外麵都在通緝你嗎?”
“啊?”皓月一臉懵地看向荊棘的背影。
“你知道現在外麵黑白道都在對你虎視眈眈的嗎?”
“為什麼呀?”皓月走到荊棘身邊,雙手一攤:“我從事情開始到現在一直是一個全懵的狀態好嗎?我到底是幹了什麼呀?為什麼全都來針對我呢?”
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朗琴的死跟她有關係嗎?怎麼到頭來真正的凶手不去抓,偏偏把矛頭對準了自己呢?
也許有的時候,事情的發生就是這麼巧合,誰讓朗琴死的那天,恰好感謝就在呢?荊棘轉過頭看向皓月:“你沒錯,誰都沒錯,隻是怪一切都太巧合了,所以,你注定要承受這些。”
注定……
這注定,要不要這麼無理取鬧?皓月長歎一口氣,靠在窗框上:“我這滿心的委屈,要和誰說呀?這麼多天沒回家,我爸爸媽媽該著急死了。”
一聽到皓月提起父母,荊棘的心稍微顫了顫,但是他還依然保持著自己的麵癱臉,這個時候,他不敢帶有什麼表情,害怕皓月心思一旦細膩一些,就看出了端倪。
“你怎麼不說話呀?”皓月對著荊棘撇了撇嘴:“關了我這麼多天,也不知道去給我父母報個信兒,好歹讓他們知道我是安全的呀……”
“王皓月……”
一隻手忽然握住皓月的手腕,帶來一些溫熱的觸感,皓月第一次碰觸到荊棘的皮膚,他握住她手腕的時候,她才感覺到,原來這個男人的手是這麼溫暖,隻是荊棘突如其來的溫柔,讓皓月有一絲詫異。
他……因為心裏對皓月的芥蒂,可是向來不會碰她一下的……怎麼會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