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書房裏坐下,範東進去倒了兩杯茶進來,遞給龍翔一杯,自己也不怕燙,茶海冒著熱氣,他就吸溜吸溜地喝了起來。他喝茶的樣子很不雅觀,但很隨意,僅憑這個舉動就能看出,範東進不是一個會裝模作樣的人。
範東進放下茶杯,問道:“你今天來,一定有事,什麼事,盡管說。我們都是老朋友了。”
龍翔明白在聰明人麵前不必含糊其辭,雲山霧繞,有話直說最好,於是說道:“我這次來,不是為了公事,而是個人的事。”
範東進一愣,這不奇怪,他和龍翔交往了快一年,二人雖然惺惺惜惺惺,但談論的都是公事,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沒談公事之外的事。
龍翔不知道該怎麼說,如果他和淩華結婚,範東進就是他的大舅哥,本來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但淩華說過,她和這個同父異母的哥哥隻是見過幾次麵,有限的幾次見麵,雖然他們相互均有好感,但畢竟交流的機會太少,他們之間還是十分陌生。
龍翔想了想說道:“我和淩華的事,你大概知道吧!”
範東進一笑,他來到濱海市工作,一開始就住在父親那裏,自然聽父親談起過這個比自己小了不少的妹妹。其實,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讓他的內心很是驕傲,她是一個出色的特種兵,就是軍隊裏被稱為“兵王”的那種人,能被冠以兵王稱號的人,都是滿身本事,能上天入海的人。聽說,此時淩華已經加入了C軍區黑鷹特種作戰大隊,深入邊境一線正在於境外的販毒走私集團較量。在交談中,父親還透漏了一個重要的消息,淩華與龍翔戀愛,遭到他的反對,淩華就不顧她老爸離家出走,把老爸氣的差點心髒病發作,去見馬克思。
範朝輝說的很無奈,有種女大不中留的感慨,但臉上還是掛著驕傲的笑容,他為女兒而驕傲,這個女兒不愧是將門虎女,巾幗不讓須眉,她是將軍的女兒,卻沒有躺在將軍的搖籃裏,而是自己打拚出一個令他父親也為之驕傲的天地。
範東進理解父親的心情,自己養大的女兒要離自己而去,總是有點戀戀不舍之情。範東進勸慰了一番,他從側麵打聽了一下龍翔的背景,範朝輝也向他透露了一點,雖然那話沒說的很明白,但範東進知道龍翔同樣來自C軍區黑鷹特種作戰大隊,而且是這個特種兵的頭,是淩華的大隊長。範東進的政治敏感度很高,他一聽就分析出,龍翔下到地方一定負有重要使命,隻是事關機密,他不方便打聽。
範東進一聽龍翔提起淩華,就笑著點點頭:“聽我父親說了,你們差點把他的背過氣去。”
龍翔尷尬一笑,說道:“他不同意我和淩華在一起。”
範東進一擺手笑道:“算了,都過去了,再說這又不是封建社會,現在婚姻自主,誰也管不著你們。”
龍翔從範東進的話裏聽出範朝輝似乎已經默認了這樁婚事,心裏微感欣慰,但仍覺得心裏好些壓著塊石頭,沉甸甸的放不下。
龍翔急忙道:“我已經有快半年沒有接到淩華的消息,我很是擔心她,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她的消息?”
範東進一愣,他這才想起,自己也好幾月沒有回家,起先是被案子纏著,後來新上任市長,各項事務千頭萬緒,無法分身,以至於連回家看看父親的時候都的擠出來,不過這幾個月,他看出父親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歲,身體也不如已經硬朗,沒事的時候總是麵對天空發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就說是人老了,總喜歡回憶過去。
範東進為難地道:“你可能知道,我和淩華沒有什麼直接的聯係,實際上,我們見麵的機會不多,她的消息我大多是從父親那裏得到的。”
龍翔一聽,就知道在範東進這裏不可能得到更多的消息。範東進的消息不可能比自己知道的多。
範東進看出龍翔有些失望,笑道:“別急,這事交給我,我會給你打聽的。”
龍翔點點頭,想了想還是說:“我擔心淩華會不會出事,邊境那裏很危險,毒販可不是好惹的,他們的裝備不必我們差。”
範東進立刻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盡管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但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叢荒草,不停地在心中生長,漸漸鋪陳開來,而且這個念頭越來越強烈。他不能把自己的感受告訴龍翔,感受不代表是事實,帶有很大的不確定性,或者說根本就是一種錯覺。
範東進和關欣欣將龍翔送出小區,看著他開車離去才一起手拉著手回來。
關欣欣已經從範東進的口裏知道了龍翔的來意,她也產生了和範東進一樣的不好的感覺,心裏感到悶悶的,好像渾身都不舒服似的。她挽著範東進的胳膊,輕聲說道:“龍翔和你妹妹的感情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