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進門,老板白韻秋就親自接了出來,白韻秋一如既往打扮入時而不奢華,清幽中透著雅致,一身黑色的緊身綢緞湘繡旗袍,上邊暗秀百花爭豔,領口帶著一串明珠項鏈,大波浪的頭發披散在肩頭,麵施薄粉,淡淡的粉色唇膏,精致的淡黑色眼影,整個人的妝容讓人一看分外地冷豔。
白韻秋手持一把灑金的小折扇,輕移蓮步,笑盈盈地走出來,笑道:“唐老板,大駕光臨,蓬蓽生輝。”這裏雖然是高級會所,但人員難免有些雜,很多官員來到這裏玩耍,都不希望被別人知道,稱呼官銜更容易暴露目標。所以,在雅閣居白韻秋這裏,從老板到普通的服務員,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的,一律不得稱呼官員的官銜,都叫“老板”。
白韻秋上前親熱地拉著唐炳功的手,說道:“我可是三顧茅廬請唐老板,你都不肯來,今天怎麼有雅興,來我們雅閣居逛逛?我已經把最好的芙蓉閣和牡丹軒給你留出來了,去哪裏你隨便吧。還有我們這個姑娘,你看上哪個了?今天我請客,唐老板不要客氣。”
因為是老主顧,白韻秋和唐炳功十分熟悉,既然來到這裏就沒必要好藏著掖著,還是直來直去的顯得大方。
唐炳功心裏暗笑,白韻秋真不愧是情場的老手,見風使舵,順水推舟這一套玩的駕輕就熟。雖然,他貴為濱海市的市委書記,但白韻秋也犯不上這麼巴結他,她是東江省常務副書記方明輝的情婦,這個在濱海市官場盡人皆知,即使是唐炳功在濱海市一手遮天,也不能把白韻秋怎麼樣。這次白韻秋格外地熱情,其實是有事相求,她看上了位於市中心銀河廣場一塊黃金地段,她要買下這塊地皮,在開一間同樣的高檔私密會所。可是找了很多人,這塊實在是太惹眼,不少權貴都盯著,沒有人敢做主,都說這塊地必須得到市委書記的批示才行。
白韻秋為此到市委找了好幾次唐炳功,表示要買這塊地,求他幫忙。唐炳功不說行,也不說不行,就是笑著不點頭,弄得白韻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唐炳功想要幹什麼。後來,她給唐炳功送去50萬,唐炳功連看都沒看,原封沒動給退了回來,還呆過話,說不是錢的事。
白韻秋又好幾次請唐炳功到雅閣居吃飯,唐炳功都以各種理由推辭,把個白韻秋的胃口吊的高高的。但白韻秋也深知官場玄機,雖然自己的情人方明輝位高權重,隻要他出麵壓唐炳功一頭,這塊地也能拿下來,但她畢竟是在唐炳功的地頭上,不可能事事都要找情人幫忙,況且這樣下唐炳功和方明輝的關係勢必交惡,對自己,對方明輝都不是好事,自己能解決的還是自己解決的好。
唐炳功一邊往裏邊走一邊在白韻秋的身上身下打量個幾個來回,心裏直發癢,這個女人真他媽的魅,和那些在夜總會買的女孩就是不一樣。那些女孩子一個個透著明文化,沒情趣,穿著打扮那個土,一張嘴就是一股玉米瓤子味。白韻秋可與眾不同,就是這麼兩人並肩說話,也透著典雅和情趣,給人以賞心悅目的感覺。
唐炳功笑道:“白老板盛情難卻啊!那就去牡丹軒吧,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白韻秋莞爾一笑,笑道:“唐老板官做的越來越大,這學問也越來越深了,什麼時候也給我們雅閣軒提上一幅字。”
唐炳功心花怒發,他一直以自己的書法為榮,常常給人題字,其實他的字也就那麼回事,因為他是市委書記,大家捧場,都說他寫的好,他自己以為自己寫的真機不錯。
進入牡丹軒,頓時讓人感到一種富貴逼人的氣息,整個房間為仿古造型,天棚是一整幅的牡丹爭豔圖,色彩斑斕,華彩流溢。外邊是客廳,圈套的紫檀木的家具,景德鎮的優等瓷器,仿古的紫銅擺件。裏屋是臥室,寬大的,足夠三四個人睡的檀木雕花眠床,大紅的錦緞被子,碧玉香爐裏散發著淡淡的熏香。
唐炳功對這間房非常滿意,向白韻秋連連點頭。
白韻秋道:“一會我讓廚房給您上一桌頂級的禦宴。我們這裏新來了個大廚師,他可是紫禁城禦廚的地十八代傳人,家傳一百零八道禦宴菜,世上難尋啊!”
唐炳功道:“好啊!那我就嚐嚐!”
白韻秋又道:“是不是找幾個姑娘陪陪?你看蘇岩、寇玉、雲錦幾個怎麼樣?”
唐炳功哈哈一笑,好像無意識地在白韻秋的手上摸了一下,然後盯著白韻秋,半晌笑道:“雖不知道白老板豔冠群芳,還提那些庸脂俗粉幹什麼?”
白韻秋一下明白了唐炳功的意思,臉上疼地一下緋紅,低下頭沉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