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一張陰鷙的臉上不苟言笑,眼角的一條刀疤在黑魆魆的臉上顯得格外凶狠。他看著對麵無精打采的吳凱軍和麵帶緊張的麗姐,心裏在不住地盤算,東海集團的攤子很大,絕不是一個段寧娜能支撐的起來的,即使有洪江這個老家夥幫著她,沒有底下幾大堂口的支持,這生意也沒法做。他是看著段寧娜長大的,從小就沒瞧得起這個小丫頭片子,她能是老大的材料嗎?一天隻會尋花問柳,一個女孩子居然搞什麼雙性戀,真是讓人笑掉了小巴。至於吳凱軍和麗姐,他壓根就沒放在心裏,這兩個人不堪一擊,難鬥的倒是旁邊坐的鬼眼豪,這個人的心思恐怕和自己一樣,對老大位置早已經望眼欲穿了。
鬼眼豪生了一對雌雄眼,一大一小,大眼渾濁不清,像是得了白內障,小眼精光四射,寒氣逼人。這個人外表粗豪,實際上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很是精明,要不與雙頭鷹打交道的事,段金彪也不會交給他。在東海公司的四大堂口中,吳凱軍有錢,高雄有人,鬼眼豪有槍,麗姐有色。在玩命的關鍵時刻,還是鬼眼豪的幾十把長槍短炮最能派上用場。
午後兩點,段寧娜準時出現在東海公司的會議室。她對這裏很熟悉,他父親活著的時候,總是在這裏召開秘密會議,她也參加過幾回,每次重大的決議都是在這裏決定的。段寧娜在會議室門口一露麵,見慣了她的四大堂口的老大和會議室的所有工作人員的眼睛不由的一亮,倒吸了一口冷氣。
段寧娜今天是一身黑,黑衣黑裙,黑絲襪,黑高跟,烏黑的長發盤在腦後,臉上不施脂粉,帶著一個黑色的墨鏡,手裏挽著一個黑色的精致女式小包。整個人如一隻黑蝴蝶翩然而至,款款蓮步之間,衣裙曼飛,她一出現,氣場失足,給人以一種冷豔的壓倒性氣勢。
洪江隨著段寧娜走了進來,一身灰色西裝,臉色平靜而冷峻,他身後還跟著四個黑衣的彪形大漢,顯然是保鏢。
段寧娜的打扮顯然而表明,她有重孝在身,一身黑衣不但延續著她往日的風格,也是在為父親戴孝。她一進屋就將墨鏡摘下,向著在場的幾位老大,含笑打招呼,分別和他們握手致謝。
寒暄已畢,段寧娜向會場掃了一眼,見會場的形勢有些緊張,四人分坐兩邊,雖然表麵上看起來處於平衡狀態,但分明已經是形成對立的兩派。她微微一皺眉笑道:“今天,請四位老大過來,雖然說是要開董事會的,但你們想我又不是董事會的成員,本來也沒有什麼資格召集這個會,開董事會不過是個名義罷了,大家不必介意。我是想畢竟公司的攤子很大,我父親又才故去,很多事以後怎麼辦,還得聽聽各位老大的意見。”
段寧娜說罷,向洪江道:“我們就隨便商量一下,不必那麼正式,洪叔你坐那邊,我坐這邊。”
段寧娜和洪江分別落座,這樣會場上六個人,三對三,三人一邊,而給董事長留出來的位置卻空著。洪江看了段寧娜一眼,眼裏流露出讚許的目光,畢竟是段老大的女人,虎父無犬女,在這個場合裝大會成為眾矢之的,段寧娜畢竟資曆威望還是太低,越是低調越是有利。所幸這一點段寧娜很清楚,而且幾句場麵話說的不錯,很謙虛,沒有直接坐到老大的位子上,自降一等很合適,既給人留下好印象,也給了幾位老大的麵子。
會場上六個人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說話,最後把眼光都落在洪江的身上,畢竟這次開會時洪江召集的,既然把大家都召集來了,有什麼話就說吧。
洪江知道這頭一炮還得自己去開,於是輕輕嗓音道:“董事長去世已經一周了,我們東海公司的業務很大,麵臨的問題也很多,不可能總是處於群龍無首的狀態,這次把大家找來,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以後我們該怎麼辦?當然,有一點,我要提前聲明,段董事長在東海公司的股份,按照公司章程和相關的法律規定全部由他唯一的女兒段寧娜小姐繼承,這個大家該不會有異議吧。”
大家沉默了一會,鬼眼豪突然陰測測地笑了幾聲,陰陽怪氣地道:“繼承股份我沒意見,這麼來說,段大小姐已經具有了東海公司60%的股權,那東海公司董事長非段大小姐莫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