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欣欣笑道:“你覺得‘東進’這個名字不大眾化嗎?”
範東進笑道:“不但大眾化,而且時代化。我媽媽生我的時候,正趕上,我爸爸帶部隊從西北向東南沿海調防,在向東開的火車上,我出生了,我爸爸順嘴一說,我就“東進”了。
關欣欣點頭:“是啊,我們這一代人的名字大都打上了時代的烙印。”
範東進盯著關欣欣,品味似的說道:“欣欣!欣欣!有什麼故事。”
關欣欣道:“你這個人真不是省油的燈,一點都不吃虧。欣是我媽媽名字中的一個字,我媽媽是軍隊文工團的舞蹈演員,當時我爸爸是團長,他們相差了十幾歲。媽媽每次演出,爸爸都去看,後來他們結婚了,生了我。”
範東進看著關欣欣呆呆出神。
關欣欣將手中的香煙熄滅,又回到桌子前繼續看紙上的信息。大約快到淩晨的時候。她已經困的不行,但還是勉強地睜著眼睛,集中精力在眾多的信息上搜尋著。
範東進真的有些熬不住了,正想勸關欣欣早點休息,這時,就見關欣欣突然眼睛一亮,抓起一張紙,走到他身前,說道:“就是他。”
範東進也興奮地扔掉煙,接過紙來。隻見上邊寫著:戶籍信息:姓名:張大勇,年齡38,職務:濱海市第五中學美術教師。家庭住址:濱海市河東區天和美景小區10棟3單元801。
關欣欣站起身,感覺一陣眩暈,好像是起來的太猛,大腦缺血。範東進連忙上前將她扶住,把放在沙發上,說道:“天就快亮,你歇一會。”
盡管關欣欣已經困的太陽穴發脹,但興奮起的神經讓她睡意全無,她實在無法等到天亮,恨不得馬上就去找到這個張大勇,問清楚到底西海灘發生了什麼事。
範東進勸慰道:“這個時候,去找人不太合適,再等兩個小時天就亮,我們一起去。”
關欣欣疲憊地笑道:“你不用上班的嗎?”
範東進道:“你一個人去,我怎麼放心。”
關欣欣心領神會,笑了笑,她實在太累,躺在沙發上沒多一會就睡了過去。
範東進長出了一口氣,他也累得頭昏眼花,白天上班,晚上熬夜,誰也受不了。他給關欣欣蓋上毯子,悄悄地退了出去。
早晨的陽光照在關欣欣清秀的臉上,她這一覺睡的十分香甜,本想睡一會等到天亮就去找那個好不用意發現的“張大勇”,沒想到,這一覺睡的過了頭,等關欣欣睜開眼睛從床上一骨碌身爬起來,已經快到七點了。她大吃一驚,突然意識到自己睡覺誤事了,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攏了幾下頭,衝進衛生間匆匆洗了幾把臉,就衝出門去。不想迎頭正撞見一邊匆忙走來,一邊整理衣服的範東進,想來他也是才醒來。
關欣欣急道:“怎麼睡的過了頭?不會誤事吧。”
範東進皺眉道:“咱們昨天忙的太晚了,但願不會出現意外。”
兩個人急匆匆從軍部的別墅區出來,直奔市區,可是沒想到,車子開進市區,正趕上上班的高峰期,大街上堵滿了車,遠遠地望去如同一條長龍一般,趴在馬路上一動不動。
交通堵塞非常嚴重,開車還沒有步行的速度快。趕時間上班的車主們,煩躁地按著車喇叭,大街上嘈雜聲一片。範東進的車在車流中艱難行進,外邊此起彼伏的喇叭聲更是讓人心煩意亂,急的七竅生煙。範東進雙手無奈地拍打著方向盤。關欣欣則急躁地東張西望,顯得很不耐煩,她從範東進的衣兜裏掏出一支香煙點燃,車裏頓時煙霧彌漫。
大概在路上耽擱了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將近九點才到達河東區天和美景小區。
範東進把車子停在小區的停車場。兩人才下車,就看見前麵一棟高層下圍了裏三層外三層的人。周圍的樓上伸出不少的腦袋。幾輛市公安局的警車也停在路旁邊。似乎這裏出現什麼案子。
範東進見此情景,忍不住脫口而出,叫道:“糟糕。”雖然還沒有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隱約感到這件事好像和他們此來的目的有關。
顯然,關欣欣尚沒有這種敏感性,聽見範東進說“糟糕”,眉頭皺了一下,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範東進的臉色很不好看,看起來有點沮喪,見關欣欣逼問,隻得說道:“我也是一種預感,感到我們這次來,不會獲得想要的東西。”
關欣欣更糊塗了,一把拉住範東進,叫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範東進沒有再解釋,隻是說道:“一會你自己看,就會有分曉了。”
範東進快步向人群走了過去,關欣欣也緊跟著也走過去。
二人擠進人群一看,隻見一個血肉模糊,看起來大約三十七八歲的男人臉朝上躺在地上,兩眼死魚一般泛白著,嘴半張著,身下旁邊一大灘血。不遠處扔著一架摔得零碎的攝影機。
命案現場,莊嚴帶著一些警察正在勘測現場,一會用尺子量,一會照相。
莊嚴猛地一抬頭看見範東進和關欣欣出現在人群裏,臉上的顏色變了變,莫名地嘴角閃出一絲冷笑,他直起身,將手上的儀器交給旁邊的警察,比冷不熱地道:“馬副市長,你好像總是不信任我們公安局的工作。
隻是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再理睬範東進,隨後就又開始勘驗現場。在場的警察,見大隊長心氣不順,不待見這位副市長,也就當沒看見範東進,隨著就都埋頭工作,連個給介紹情況的都沒有。
過了半天,還是一個居委會的老太太走過來問道:“同誌,你也是公安局的吧?”
範東進尷尬地點點頭,說道:“我是市政府的。”
老太太也不管這些,反正公安局和政府都是一家,就開始滔滔不絕地給範東進說了一些情況,她說:“這小夥子叫張大勇,我和他住一個樓。早晨我在屋裏就聽見外麵啪嚓一聲,緊跟著就聽見人喊摔死人了。我跑出來一看,沒救了,人都摔碎了。這小夥子對人挺熱情的,見著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很愛打招呼。他喜歡照相,還給我照過哪。平時經常站在樓頂上照,我勸他別上那麼高,上麵風大,他就是不聽,你看這不是掉下來了,可惜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