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關欣欣確實想一槍就斃了範東進,範東進咄咄逼人的神態,讓她不寒而栗,而且他的每一句話都把自己逼上絕路,居然把自己當成殺人犯!幾天過去了,她現在必須要承認是範東進指點可她,否則她肯定還要蒙在鼓裏,她是凶手,從一般人道公安局大概都在這樣認為,那謀殺手段看起來無懈可擊,天衣無縫,但還是由於如此,才顯得太拙劣,隻能是她這樣的生手幹的,比如說汽水瓶吧,怎麼隻能隻有死者兩個人的指紋?那賣汽水的人的指縫哪?
她更無法找證人證明昨天夜裏不再現場的有力證據和證明人。因此,她隻能自己去找出那凶手了,也就是說,隻能自己解救自己了。
她清醒地認識到,那個殺人凶手是很有經驗的,但是誰哪?他有什麼必要去殺害陳瑜和那個女演員?這種致人死地的做法,隻能說明陳瑜和女演員嚴重威脅了凶手的利益,而且是生死攸關的利益。
真是情殺嗎?那個女演員的情人出於嫉妒而殺人?她通過電視台的朋友了解過,電視台裏的人回答那個女演員才二十幾歲,目前在濱海市還沒有男朋友。對了,法醫似乎也在現場說過,女演員還是處女。
那麼,是別的什麼事情了。可她從來沒有聽陳瑜說過有什麼仇人。他非常愛她,生活中一切事情都告訴她。
莫非是和那個錄像有關?
不,他從不會再單位看這種東西,看過幾次都是在他的臥室裏。她不認為這有什麼。哦,想起來了,昨晚電話裏他告訴她看的是一盤濱海市海灘的黃昏風景片。可怎麼會變成那種錄像了哪?那麼,那盤飛鳥觀景帶子到哪裏去了!他又是找誰結的?說不定從這部風景片裏會找出點頭緒來。
關欣欣想到此,立刻開始行動,開上車,找到電視台的朋友,幫忙從攝影協會弄出一份具有專業攝影水平的會員名單,關欣欣知道這盤風光片能讓陳瑜讚賞,並打算用進自己的影片裏,其攝影技術一定不是業餘的,至少也得是專業水平。
可是,遺憾的是,她調查了全市三十幾個具有專業水準的攝影作者,沒有一個拍攝過海灘黃昏鏡頭,也沒人昨天把錄像帶借給陳瑜。
一天的奔波,關欣欣感到兩腿發酸,坐到一個冷飲攤上,努力滴回憶著還有什麼別的線索。
她的頭腦中靈光一閃,猛然想起陳瑜說過,錄像帶是從“一個業餘攝像愛好者”的手中借來的,“業餘愛好者”幾個字在關欣欣的腦海中重重地敲打著。可是,這種業餘的攝影愛好者,在濱海市上百萬人口中可是太多了,可以說是多如牛毛,業餘愛好者是不會再攝影協會登記的。
突然,關欣欣驚愕地嘴巴張大的大大,手裏端著的冷飲杯摔在了地上。原來一刹那間,她腦力裏電光石火猛地一閃,她想起那個在海灘要為自己相麵的小夥子,那個小夥子的形象這一次浮現在她的眼前,她記得很清楚,那個小夥子手裏的確提著一架小型攝像機。
本來,她已經忘記了他,可是現在,她恐怖了。這裏麵有什麼內在的聯係?假如是這樣的話,那麼她叔叔的被殺案就還沒有結束。
天氣很熱,她卻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關欣欣一邊開車,一邊心裏突突地跳著,她覺得她越來越接近事實的真相。
到了市電視台,關欣欣剛從車上下來。突然,一輛掛著軍用牌照的車子飛快地駛來,也停在電視台門口。車門一開範東進走了下來。
關欣欣對於陳瑜看錄像的推斷,範東進竟然也推斷出來了,其實,他根本就不相信關欣欣會去殺人,像關欣欣這樣一心想的去創造生活的人是不會去毀滅生活的。他記起在那天上午在電視台,關欣欣喃喃自語之時說的話:“他說看完風景片就來找我……”從這句話,他尋找到了和關欣欣同樣的懸索。於是,他和關欣欣就這樣在市電視台的碰麵了。
本來,電視台導演情殺案無需他這個做副市長的插手,但範東進感到這和關鵬飛被殺一案有關係,於是他沒有袖手旁觀。當他在電視台與關欣欣不期而遇的時候,就更證明自己的感覺是正確的。
沒有獨特感覺的人隻配去掏糞。
關欣欣一見範東進,立刻起就氣不打一處來,想起他說自己是殺人犯的事,頓時無名火起,冷冷地道:“怎麼又是你.。”她發現自己無法擺脫這個醜男人了。
範東進笑嘻嘻地道:“咱們這麼快就又見麵了,這說明咱們終歸是一條路上的人。”範東進依然用著那種似是幽默,似是嘲諷的口吻。
關欣欣不屑地哼了一聲,轉身就走,範東進趕緊追了過去。
二人一起來到電視台的門前,大門關著,收發室裏亮著燈,看門的老張頭正在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