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翔琢磨著說:“按你的說法,即使劉洪亮不被大卡車撞死,也必定死於曼陀羅毒素?”
莊嚴點了點頭:“這個是必然的。我們專門請教了植物藥物研究所的專家,他們說,人體攝入如此高劑量的曼陀羅毒素,必死無疑,而且從毒發的時間來看,劉洪亮的毒發時間已經過長,無藥可就。”
“有意思!”龍翔苦笑了一下,問莊嚴:“你怎麼看車禍的事?”
莊嚴道:“典型的故意借交通事故,殺人滅口,這個不難判斷。”
龍翔也知道得出這個結果很容易,其實凶手也沒有掩蓋這是一場謀殺,要不為什麼不掛車牌,又事後焚車滅跡?可能凶手有十足的把握,自己通過這種處理,能夠逃脫追捕。
“我有這樣一個判斷!”龍翔斟酌這說道:“我認為有兩個凶手要殺劉洪亮,第一凶手先讓劉洪亮中了毒,其實,這個時候劉洪亮已經注定要死了,隻是時間問題而已。而第二凶手並不知道第一凶手的計劃,於是,他也實行了殺人計劃,那就是車禍,所以發生了劉洪亮被撞死的場麵。這兩個凶手目的相同,但彼此並沒有同謀,之所以同時發生在劉洪亮的身上,那隻是一個巧合。”
莊嚴想了想,一拍大腿,叫道:“正是這麼回事。”
龍翔道:“下一步,我們就要去查一查,到底是誰非要殺了劉洪亮不可。”
莊嚴道:“這個好辦,我們調取劉洪亮開車經過的沿途所有監控錄像,看看他一晚上都幹什麼了?”
龍翔道:“你馬上就去辦,我覺得凶手很老道,說不定又被他們搶了先。”
莊嚴答應一聲,快步而出。
龍翔走出市局辦公樓,已經晚上11點多,對於這個沿海開放的城市而言,這個時候仍有很多人在過著逍遙的夜生活,大街上車來車往,商場仍然在通宵營業。一對對年輕的情侶相擁著,親昵地走過,留下一路幸福的歡聲笑語。
龍翔揉揉發脹的太陽穴,一整天高強度的用腦,讓他心神俱疲,更重要的是他感覺濱海的黑勢力正在暗流湧動,蓄勢待發,但是自己卻絲毫把握不住要領,隻能被動地跟著對手行動,處處處於被動。
龍翔剛走出公安局的大院,就聽見旁邊一個細細地女子的聲音,叫道:“龍局長!”
龍翔一回頭,隻見道邊的垂柳下,一個一身白色長裙的美貌女子,正微笑地望著他。
“駱寧!”龍翔驚訝地叫了起來,趕忙走了過去,說道:“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不是讓你在醫院多住幾天!”劉明軒、梁廣斌被捕,天堂之旅號遊輪被警方扣押,從船上解救出大批被迫從事色情工作的女子,駱寧也在其中。在龍翔的安排下,駱寧被送進醫院,接受全麵的治療和心理輔導,以撫平心靈的創傷。
駱寧臉上雖然掛著笑,但臉上的憂傷一點都沒有少,可以說她的微笑隻是出於對龍翔的尊重和禮貌,或者說是為了向龍翔展現她已經康複。她淡淡地一笑:“醫生批準我出院了,再過幾天,我就要和我父母回到老家去,走之前,我想見見你,以後我們可能再也見不到了。”
龍翔笑道:“說什麼傻話,我們都還年輕,有很多見麵的日子。你就是回老家了,也可以來看我,我方便了也可以去看你。”
駱寧搖了搖頭:“你不明白。我這次回老家去,再也不想見任何人。我的心已經再也容不下一絲一毫的邪惡。”
龍翔感到駱寧的情緒有些不對,於是岔開話題,問道:“你來了為什麼不進去找我?”
駱寧冷冷地道:“我不想進去,這個地方髒。”
龍翔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說道:“駱寧,我知道你受到了很多的屈辱,但是你要知道邪惡也是世界的一部分,痛苦對於每個人來說也是一種曆練,我們要使自己堅強一些,勇敢地麵對苦難。”
駱寧淒然一笑:“我相信這個世界是因果報應的,所以我才來看你,我希望你這個好人能得到好報。”
龍翔笑道:“謝謝你,其實,我沒做什麼,隻是做了我自己應該做的。”
駱寧甜美地笑了笑,說道:“不是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龍翔看了看表,問道:“你來多久了?”
駱寧淡淡地道:“才四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