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翔苦笑了一下,他沒心思開玩笑:“範軍長看今天的濱海新聞了嗎?”
範朝輝打開電視,濱海新聞正在滾動播出皇宮夜總會門前的騷亂,現在好像局勢更加混亂了,好幾處冒著滾滾的黑煙,似乎是點燃了橡膠輪胎,還有幾處買賣鋪戶竄出了火苗。
範朝輝臉的一下陰沉了下來,看著龍翔:“這是怎麼回事?”
龍翔簡要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接著說道:“現在局勢已經失控,警察人數不多,在說已經得不到老百姓的信任,采取強硬行動,勢必會激怒老百姓,那樣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範朝輝猛地一拍沙發的扶手,挺身站了起來,在屋子裏來回大步地走了幾趟,罵道:“奶奶的,濱海市那幫王八羔子,都跑哪裏去了?平日裏作威作福,吃喝嫖賭,什麼缺德事都做,什麼樣錢都敢賺,把各好好的城市鬧的烏煙瘴氣。現在反倒說老百姓鬧事,老百姓願意鬧嗎?那是被他們逼的,看不慣那些貪官汙吏。依我看,應該鬧,鬧的還是輕。”
範朝輝鏗鏘有力的男中音,像打機關槍一樣,每一個字都生生地釘在你的耳朵裏。龍翔聽著,心中雖有同感,但這的確不是發牢騷的時候,幾萬市民走上街頭,全市交通幾乎癱瘓,這還了得,如果局勢得不到控製,明天一早,黨中央,國務院的聞訊電話準來,那可就麻煩了,別說濱海市,就是省裏也招架不住。
龍翔也站起身,來到範朝輝的身邊,盡量預期平和地道:“軍長說的對,但眼下是怎麼盡快平息騷亂,上街的市民大多是好的,但我怕被壞人利用,我們已經暗中抓了幾個地痞流氓以及黑社會的成員。”
範朝輝也明白了局勢的嚴峻性,問道:“你來找我什麼事?”
龍翔直截了當地說:“我想請範軍長排除部隊維持地方治安。”
範朝輝吃驚地看了看龍翔,搖搖頭道:“派出部隊,不妥當,街麵上全是老百姓,部隊一出動,萬一和老百姓發生衝突怎麼辦,到時候就說不清楚了。如果有人造謠說軍隊鎮壓老百姓,我怎麼辦?”
龍翔一愣,範朝輝說的在理,軍隊和警察不一樣,一旦出了閃失,就難以挽救。可是目前的情況,警察已經完全沒有了作用,軍隊不介入,那就隻能看著濱海市繼續亂下去,這是不可想象的。
龍翔急道:“局勢一旦失控,老百姓生命財產受到損失,你A集團軍駐防濱海市,同樣難辭其咎。你就不怕老百姓指著你的脊梁骨說你麻木不仁。”
“放肆!”範朝輝低喝了一聲,皺起了眉頭,他也不得不承認龍翔說的有理,解放軍是人民軍隊,老百姓有了災難,軍隊隔岸觀火,見死不救,這還能叫人民軍隊?
範朝輝也有自己的難處,說道:“你知道,軍隊的調動有嚴格的規定,我出動部隊可以,必須得有軍委的命令,至少也得有N軍區的命令,我才能派出部隊協助地方維持治安。這種群體事件不向抗洪救災,我可以向出兵後請示。”
龍翔也為難:“如果按照程序,市裏請示省裏,省裏報請中央,再由中央軍委發出命令,至少也得明天早上,那今晚濱海市怎麼辦?我看這麼鬧下去,隨時都可能出事。”
“是啊,是啊!”範朝輝煩躁地走來走去,他不是不明白,這一晚上的時間是很寶貴的,耽誤不起,剛才他也接到了市委書記唐炳功的電話,意思也是請他幫忙維持市裏的治安,他沒有答應。
範朝輝長長地歎了口氣:“軍令如山哪!”
身為軍人,龍翔十分清楚,範朝輝的處境,進退維穀,左右為難。
焦急之下,龍翔突然靈光一閃,有了主意,他說道:“範軍長,當然沒有軍委命令出兵是違反紀律的,但是如果您的部隊正常出去訓練,被街頭的市民擋住了,可就不是您的問題了。”
範朝輝的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對,對,正常的拉動訓練總是可以搞的。”
範朝輝和龍翔相視哈哈一笑,心照不宣,難題迎刃而解,至少上邊一旦追問下來,總有個借口解脫。
範朝輝向門外喊道:“徐參謀!”
徐剛喊了聲到,跑了進來。
範朝輝:“你去作戰室,命令軍部直屬摩托化偵察營緊急集合,實施緊急拉動訓練,目標東陽山基地。限半小時內集合完畢。”
徐剛:“是!”
範朝輝:“還有,此次訓練任務,由市公安局的龍局長帶路,怎麼走,你聽他的。”
徐剛遲疑了一下:“是!”
範朝輝把徐剛叫到一邊低聲地吩咐了幾句。徐剛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