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司徒顓祥來說,自己的哥哥,司徒顓欽的情況讓人憂心,前線的情況不容樂觀,聽路離將軍說,顓欽他們的部隊已經和蠻夷的隊伍交鋒多次,但是,大夏國的軍隊已經是支撐不住了,他們這支隊伍就是最好的支援,如果去晚了,後果不堪設想。

顓祥的心裏就像有無數的貓爪子在不住地抓撓一樣,擔憂、焦慮使他休息不好。想不到,兄弟兩個同樣是走上了一條道路,想不到,這個女子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是那麼重要。但是,無論如何,對於顓欽,這個哥哥,他是不能不管的。

還記得,五歲那年,他的母妃惠妃由於太後的厭惡被打入冷宮,他,就變成了一個不受待見的皇子,被奶娘洪嬤嬤帶到了自己的住所。沒有人肯和他玩,十幾個皇子公主,人人見了他就冷眼相待,就連嬤嬤和宮女,對待他就像下人一樣,支使著小小年紀的他端茶倒水,掃地、洗衣,做一些下人的粗活。

那一個冬天,他的小手被冷硬的冬風吹得幹裂流血,但是,還蹲在地上給那個洪嬤嬤洗內衣,小手一觸到涼水,痛得他咬牙哭起來,撫著小手,他幹脆做到了幹冷的地上,大聲哭起來。

一會兒,洪嬤嬤跑過來,大聲嗬斥他:“狼崽子,哭什麼哭,幹嚎也沒用,你的媽媽,已經自身難保了,你幹點活還在這裏怨天怨地,少爺的身子奴才的命,你呀,嚎吧,嚎死你!”

聽到這些毫無感情的話,小小年紀的他覺得自己的世界末日到了,無依無靠,無人疼愛,對於以後的日子不知道怎麼過下去,心裏充滿的是黑暗和恐懼,他,隻有用自己的哭泣來表達這種恐懼。時間不多,他的嗓子就幹裂、嘶啞了。但是,他還是控製不住地一個勁抽噎。

司徒顓瑞和顓欽兩個人說笑著來到這個偏僻的小院子逮麻雀玩,聽到了哭聲,跑過來,看到滿地的已經結冰的水,看到了正坐在地上,被凍住起不來了的小顓祥,看到了正在盆裏的還未洗淨的女人內衣,看到了小顓祥被凍裂的手和臉和嘴唇。兩個人氣憤不過,找到洪嬤嬤大吵一架,又拉著小顓祥跑到父皇那裏一陣痛陳是非,為小顓祥爭得了一處小院子,就是顓祥一直住到現在的心悅殿,為顓祥爭得了伺候的嬤嬤和丫頭。

從此,顓祥,這個五歲的小弟弟成了司徒顓瑞和顓欽共同的最疼愛的人,兩個人隔三差五會避開嬤嬤和母妃的監察,跑到心悅殿和顓祥玩。顓祥也越來越依賴兩個哥哥,他們的感情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建立起來的,深厚的連他們自己都無法相信,是任何人代替不了的。直到,司徒顓瑞當上了皇帝,直到,司徒顓欽和烏雅碧荷的故事傳出,他被放逐東蠻夷,一切都變了。

但是,還是讓他心急,那個疼他愛他對他好的哥哥司徒顓欽,此時此刻的處境就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為了烏雅碧荷,這是兩個人的心結,但是,濃於水的兄弟感情,卻是兩個人無論如何拋棄不了的。

又是一次整夜的急行軍,路離高興的說,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再有一天的路程他們就能到達顓欽的駐紮地了。也就是說,明天的這個時候,兄弟兩個就可以把酒言歡了。聽到這個消息,顓祥高興的心裏就像一頭小鹿在撞來撞去,馬上就可以見到七哥了,那個關愛他勝於任何人的哥哥,那個細心的哥哥,那個等他長到大小夥子仍然喜歡送各種東西給他吃的哥哥,在他的心裏,這個七哥就是父親、兄長的結合體。

一天休整時間,顓祥都在輾轉反側,睡不好,因為馬上見到親人的興奮,還有莫名的緊張,不知道,再見到七哥,他會怎麼對自己!畢竟他也是對烏雅碧荷動心的人,畢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被貶斥到邊境的,他該如何解釋呢?這不能不說是一個難題。

王虎子湊過來,問道:“王爺,您沒事吧?怎麼老是翻來翻去,睡不著呢?”

“沒事,我馬上見到哥哥了,可能心裏高興的!”顓祥遇上王虎子那雙黑亮亮的眼睛,回避著說。

“王爺,等打敗了蠻夷軍,我領了賞錢,回去一定娶我們村的蓉蓉姑娘,你不知道,她長得可俊了,是我們那裏最漂亮的姑娘呢,我有了錢,一定要娶她!剛才在夢裏,我還夢見她朝我笑呢!”王虎子天真的說。

“是嗎?等打完了仗,我幫你掙錢!”顓祥說。

“好,一言為定!”王虎子一翻身,呼呼大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