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宮,小院內。
漆黑的夜,無盡的思愁。瑤兒全身著黑,被同樣黑暗的夜隱去了身形,隻剩一張臉清晰可見,如夜的麵容。她的淚已經幹涸了,再也哭出一滴淚珠,但心中的血卻滴個不停,仿佛要經她全身的精血流幹。這已經是她知道了韓秋之死訊的第十個夜晚了。好似世間的一切對於她再也沒有了意義,自從她見到了何鈞從九江送來的韓秋之的屍體,她的臉上便再也沒有了顏色。愛情,意味著長相守,意味著兩個人永遠在一起,不論是活著還是死去,就像峭壁上兩棵糾纏在一起的常春藤,共同生長繁茂,共同經受風雨最惡意的襲擊,共同領略陽光最溫存的愛撫,共同枯爛腐敗,化做墜入深潭的一縷縷煙塵。它的崇貴需要兩股龐大的激情,兩顆熾烈的心靈。真正的愛情是無堅不摧的,不論是天上的神明還是地獄的命官,都不能讓它屈服,因為它本身就是天堂,代表著生命最崇高最健全的境界。但是瑤兒知道這一切已經不屬於她了。留在心中的隻有韓秋之熟悉的氣息。
韓秋之躺在小院內,此時他身上的毒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了。柳伯不知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不明白為什麼毒質竟然憑空消失了一般。那日韓秋之剛剛轉醒,當真讓柳伯驚詫不已,還以為這是韓秋之回光返照,忙道:“秋之,你覺的怎麼樣。”
韓秋之道:“我胸口好悶。”
柳伯道:“你快歇歇,不要在說話了。”韓秋之就這樣又趟了兩日,身體內的毒質竟然神奇般的不見了,精神也已經好了很多。但現在的韓秋之再也不是原來的韓秋之了,他變的沉默寡言,在也不像原來那樣開朗了。柳伯曾經幾次試探的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始終不願多說,這是他心中的傷,他不願意在將這已經漸漸結痂的傷口再次撕裂。但腦子偏偏不聽他的使喚,總是想起瑤兒的身影,好像她已經與自己溶為了一體。
這日,柳伯將燒好的飯菜端到屋內,說道:“秋之,吃飯了。”
韓秋之道:“柳伯,你怎麼會找到我的。”這幾日不願說話,因此到現在還不知道柳伯是怎麼找到自己的。
柳伯道:“是先生讓我來尋你的。”他將事情前後原原本本的告訴了韓秋之,如何將他找到,如何給他醫毒等等。韓秋之聽後唏噓不已。但是柳伯那絲狡黠的笑容他沒能察覺…
韓秋之道:“我這身上的毒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就好了呢?”
柳伯道:“這其中的關竅我也想不透。想來是你福緣深厚,自有老天幫助你吧。”
韓秋之道:“我身上的毒不但沒有了,而且這幾日我暗自運氣好像功力還有所提高,當真是奇怪。”他又續道:“柳伯我想向你打聽一事。”
柳伯道:“什麼事?”
韓秋之道:“你找到我的時候可見到了些朝廷的人馬?”
柳伯道:“怎麼沒見到,還有不少呢。而且現在還有個奇怪的事情。朝廷最近時常派來人馬去萬枯山,好似要尋什麼。按理說他們既然得了隕鐵為什麼還大費周折的來萬枯山呢?真是猜不透。”
韓秋之道:“哦?竟有此事,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柳伯道:“這幾日你剛剛恢複,我怕你因為這些雜事費神。”
韓秋之道:“你可打聽到了什麼?”
柳伯道:“據說好像是要尋什麼人,也不知道什麼人竟然能讓朝廷這樣緊張,想來是個很重要的人物了。”韓秋之心道:“難道是瑤兒在尋我。哎,我該怎麼辦。”他現在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處理與瑤兒的關係。但是聽說不斷有人馬來萬枯山,想來肯定是瑤兒派來尋自己的,想不到她如此緊張自己。既然如此,那瑤兒肯定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想到她安然無恙韓秋之竟然高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