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騰霧脈絡在青耀的小手臂上像是有呼吸般均勻地起伏著，剛才的那陣殺氣磅礴而出，顧菲柔躲閃不及，臉上被劃開一道口子，正在緩慢地往外滲透著血珠。
顧菲柔緩緩扭動脖子，咧嘴笑了笑，“哦……找死來了……”她看著身邊的妖客，眼神中充滿了調虐，她感知到，妖客身體裏的靈術，正在一點一點地奔騰蘇醒。不過，她不敢戀戰，對於接下來的旅途來說，絲毫的靈力浪費都是一種奢侈，並且自己並沒有把握打贏眼前的兩人，如果能把他們嚇退，當然更好。
青耀直起腰來，嘴裏發出“嘖嘖嘖”的聲音來，像是在惋惜，“費什麼話！嗬！”說著，左手舉起，一股黑色的騰霧咆哮著衝來。
顧菲柔手腕一抖，窸窸窣窣的，一條銀色的鏈子啪地打掉騰霧，繼而一分二，二分三，越來越多的鏈子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個街道，像蜘蛛的巨大網盤，顧菲柔和妖客對視一眼，飛身跳上了網鏈。
“我們分散走！看到前麵那個很高的屋頂了嗎！去那裏集合！”顧菲柔衝著妖客大聲喊叫。
“好！”妖客堅定地點點頭，飛身向前衝去，顧菲柔隨機跟上前去，兩人的身影因為極快的速度而充滿著大量殘影，在空氣裏模糊地顫動著。
青耀輕蔑地笑了笑，正準備向前掠去，卻被身邊的女子輕輕拉住胳膊，“誒，你一個人會不會有點吃力啊？畢竟是兩個人，而且，那個顧菲柔，不簡單哦……需不需要我幫你啊？畢竟，很久很久沒有和你並肩作戰了呢……有點懷念。”
青耀停下來，咧開嘴巴笑了笑，像一隻機敏的小獸，“老規矩。”
女子笑了笑，手腕上的那串手鏈抖動起來，像是急不可耐，女子微微地嗅了嗅空氣中的危險氣息，“很久很久，沒有聞到過血腥味了啊……嗬嗬……”
青耀皺了皺眉，“快點吧，要跑掉了呢，獵物。”
女子斂起笑意，點點頭，手腕上的手鏈發出尖銳的，類似蜂鳴的嗡嗡聲，劇烈抖動起來，之後，女子將手鏈飛快地向前一甩，直接墜落到顧菲柔身後，一陣劇烈的空氣波動，女子的身影出現在顧菲柔身後，青耀滿意地笑起來，最後看了一眼女子妖嬈的背影，轉身朝著妖客的背影跑去，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越來越短。妖客甚至能聽到身後平穩的呼吸聲。
沒錯，平穩的，呼吸聲。
妖客咬咬牙，突然刹住車，一個急轉身，兩手張開，弧度很大，像是要擁抱青耀，手中間的空隙卻是風雲詭異，妖客輕輕反轉手腕，在右手的手心裏，輕輕地，劃開一道口子。黑色的血液淌下來，發出嘶嘶的聲音，幾秒鍾的時間，地上凝聚起一條黑色的，如墨般的蛇，蜿蜒著對青耀虎視眈眈。
“你用血液戰鬥……”青耀不得已退後一步，避開蛇芯的鋒芒，“你是巫師……”
“是啊……”妖客突然淒慘地笑了笑，當初自己發過誓，再也不用血液戰鬥，可惜今天。
那條黑蛇竄向青耀，青耀甩出一把黑色的冰淩，在接觸到蛇皮的瞬間，青耀的瞳孔放大起來——冰淩融入了皮膚！完全沒有一點點的波瀾，像是往一潭死水裏投了一塊石頭，很快沉入深底。
妖客轉過身繼續飛快奔跑。
女子的呼吸聲漸漸清晰，顧菲柔甚至能感覺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背後遊走——自己蝴蝶骨位置的烙印，此刻已經暴露。
顧菲柔緩緩地，收縮回自己身體裏肆意流淌的靈力。單靠人類的力量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