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燧沙漠,廣袤無邊,亙古蒼涼。
在斑駁的古道上,一隻駝隊正自東向西逶迤前行,駝鈴叮咚,清脆悅耳,在這寂靜的古道上傳出很遠。此時已是金烏西墜,天邊的落日,紅似炭火。陣陣的漠風,卷起了縷縷孤煙,舞動不休。極目望去,宛若給落日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輕紗,顯得神秘而妙曼。
駝隊中共五人五駝,人人臉上均有風塵之色。走在最前麵的是一隻通體雪白的駱駝,渾身似錦緞般無一根雜毛,神駿非凡。白駝上是一位白袍公子,頭戴鬥笠,背插長劍,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麵有憂色,雙手一攏韁繩,白駝四蹄立時便如釘子般釘在原地,低嗚一聲,凝立不動。
白袍公子隨手摘下頭上的鬥笠,露出一張清秀英俊的臉來,回身向一個拿著煙袋的精瘦漢子問道:“三哥,我們現在離吐火羅城還遠嗎?”
此時後麵的四駝也跟著停了下來,那名精瘦的漢子,悠閑的抽了一口手中的煙袋,嗬嗬笑道:“老五,莫急,這裏離吐火羅城,還遠著呢!”
在駝上的一名矮胖漢子,接口道:“老五,我們五兄弟除了老三,都是第一次來這鬼沙漠,我們還是聽老三的吧。”矮胖漢子是五兄弟中的老二,盡管又矮又胖,偏偏作文生公子的打扮,顯得滑稽可笑。與老五的英俊瀟灑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白袍公子歎了一口氣,又道:“三哥,你領著我們來到這天燧沙漠中,已十幾天了,你看看我這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幹淨的地兒,我身上都有嗖味了。”
老四從手邊拿起水囊,邊喝水邊附和道:“可不是嗎,這是什麼鬼地方。”
白袍公子指了指天邊,接著道:“太陽一落山,又要起風了,晚上的沙漠可真是要命。”
一直未曾開口的老大,有著一張猙獰可怖的臉,臉上一條血紅的刀疤,如蚯蚓般從左耳斜斜地蜿蜒至右頰,一說話便蠕蠕而動,讓人不寒而栗。他把怪眼一瞪,低聲喝道:“小五,少羅嗦,趕路要緊。”說著一提韁繩,從眾駝中越眾而出,搶在老五白駝的前麵。
白袍公子聽老大如此說,不禁氣結,閉口不再言語。
精瘦漢子此時卻一臉的笑意,道:“眾位兄弟,我們現在已經接近吐火羅城的勢力範圍了,離這二三十裏就有一家客棧,晚上我們可以住下,好好的休整一晚。”
白袍公子聽精瘦漢子如此說,不禁歡呼一聲,道:“三哥,你怎麼不早說。”說著催動白駝,趕上了老大的駱駝。老二和老四也都興奮起來,不禁相對哈哈大笑。隻有老大還是一副處變不驚,泰然自若的樣子。
五人又行了一程,當天邊的落日隱沒在地平線之後,一座巨大的客棧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客棧位於兩條古道的要衝,一條通向西邊的吐火羅城,另一條通往北邊的魔鬼城。這天燧沙漠附屬於地魔大陸,盡管幅原十分遼闊,相較於整個地魔大陸來說,也隻不過是萬分之一。更遑論還有天機大陸,玄古大陸,黃金大陸三大版塊。整個天燧沙漠與四個大陸相比,隻是滄海一栗而已。
五人來到客棧前,勒韁停駝,隻見前麵是一座三層小樓,門口懸著一塊木匾,上書“天燧客棧”四字。此刻正值掌燈時分,客棧裏麵已是燈火通明,時不時傳出幾聲大笑聲,顯然裏麵都是些江湖豪客。
白袍公子麵現喜色,飛身下駝,店小二早已笑吟吟的迎接出來,寒喧道:“五位爺,歡迎光臨本小店,裏邊請,裏邊請。”說著麻利的拉過駱駝的韁繩,牽入客棧後院的馬廄中。五兄弟先到了客棧後麵的客店中,都美美的洗漱了一番,換了套幹淨的衣服,精神不由一振,一掃連續十幾天來的風塵之色,個個都容光煥發,神采奕奕。
接下來,五人在客棧的二樓要了一桌上等的酒席,幾個人推杯換盞,風卷殘雲,足足吃了有小半個時辰。酒足飯飽之際,那矮胖的漢子放下筷子,擦了擦滿嘴的油漬,打了個飽隔道:“真他媽痛快,這些天吃的沒鹽沒味的,光吃鍋盔了,嘴裏都快淡出鳥來了。”那個精瘦漢子,隨即打趣道:“二哥,你這幾天光吃鍋盔,怎麼也不見瘦,反而更胖了。”老四忙著插口道:“二哥,把自己的鍋盔全部吃完,還吃了我的。怎麼能不胖?”老二拍拍圓鼓鼓的肚子,得意的道:“古語有雲,能者多勞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