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活了三十年,頭一次遇到了這樣的挑戰。在她二十歲以前,由於家庭的貧困和性格的內向,她的美麗一直都沒有被注意到。如同雒冰天所說,他感覺都沒有聽她講過幾句話。她一直以一個默默無聞的醜小鴨形象存在著。上了醫科高專,女孩子們都開始花枝招展。而她由於受到雒冰天的影響,一直解不開心裏的那個結。一方麵不注重打扮,不與人交流,另一方麵學校的男女比例失調,不到三分之一的男生早都被熱情的女同學一搶而空。三年大專,她始終是名花無主。大專畢業,開始工作了,自己開始賺錢,聽了同事們的勸告,才開始有意打扮起來。也許是生理發育太晚,到了這個時候,她的整個人才開始彰顯出青春的光輝。尤其是和沈民浩結婚以後,也許是夫妻生活太幸福的原因,她變得越來越漂亮,越來越有女人味兒。於燕羽曾說過,她的五官不是那種驚天動地的美,但是從裏到外,從上到下,每一個細胞,都散發著一種溫柔的嫵媚,那是一種內在的含蓄的美。這種美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愈發地厚重。
這是她一生中經曆的第三次追求。第一次便是沈民浩,二人都是男婚女嫁的好時候,沒有什麼可顧忌,雖然心裏一直有雒冰天的影子,但她知道,早晚她也要嫁人,過正常女人該過的生活。沈民浩愛她,視她為珍寶,她體會到了,因而也就嫁給了他。第二次是齊藝,他追求的是水到渠成,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侵犯過她。到了這第三次,她遇到了盧青,她說不清這個人是有些渾還是太過前衛,他居然會采用強行的手段控製她,左右她。他的語言和行為都太過囂張,他敢在第一次約會就強吻她,他會在她還沒有接受他的情況下就要求她為他蓄發。憑心說,她對他沒有惡感,如果她正是追求情感的時候,也許她會被他感動,會被他折服。但是現在,她隻想平靜,她的心經受不起折騰,而她的身體,對異性的刺激,已經不能反應出一點點的漣漪。
向晚低著頭,一言不發。她一向不會逢場作戲,更從不忍心用語言中傷別人,她沒有於燕羽那樣的牙尖嘴利。對盧青的一廂情願式的霸道,她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話來回應。
“走吧,我送你去庫房,有時間我會給你電話。”盧青說著,起身開門,徑自而去。
向晚連忙緊跟著出來,下樓的時候,又遇到了諸多好奇的目光。盧青大踏步向前走著,還是和以前一樣,昂著頭,酷酷地用手勢和旁人打著招呼,根本不管身後的向晚。向晚像一隻小貓,可憐巴巴地低著頭,小跑著。在外人看來,像極了受罰被貶的可憐下屬。來到地下室的庫房,向晚看見室內大大小小的紙箱堆得跟小山一樣,一個穿同樣工作服的中年婦女過來歡迎他們。
“葉大姐,我把新員工給你送過來了,工作上您得多多調教她才是。”盧青爽朗地笑說。
葉華上下打量一下向晚,“喲,盧經理,這麼俊的姑娘怎麼不放前台?擱我這兒可惜了吧?”
“就是因為她太漂亮了所以我才把她擱你這兒,我怕顧客們都不買化妝品,光看她了,耽誤了生意就不好了。”
盧青打著哈哈,轉身走了。葉華卻看著他的背影,回頭對向晚說,“你和他很熟吧?我可從來沒聽見過他拿員工開玩笑的。”
向晚尷尬地笑了笑,“我和他不熟,我剛來,什麼都不知道。葉姐,你還是教我怎麼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