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民潔見病中的老爸如此迫切,也不忍傷害他,就開口說,“大哥好。”
沈誌先高興得嘿嘿笑了,關守平的眼眶有些濕。
“民浩呢?”沈民潔問。
“照顧向晚呢。”關守平連忙回答,然後小聲說,“在婦科的監護室呢。”
沈民潔當時也看到了向晚下身流血,同樣也是心生蹊蹺,便決定過去看看。到了監護室,她看到向晚還沒醒,沈民浩蹲在旁邊,頹唐沮喪,臉上似有淚痕。
“怎麼回事呀,民浩?”她瞧了瞧蒼白的向晚問。
“流產了。她好不容易懷上的孩子,沒了,被它奶奶親手毀了。”沈民浩痛苦地呻*吟著。
沈民潔雖然事先有所察覺,但聽到事實也難免驚訝,又瞧了瞧向晚,“這麼巧?多少天了?你們都不知道?”
“醫生說才三十四五天,向晚她沒跟我說,我也不知道她自己知不知道。”沈民浩說著,又抱住腦袋抽泣起來。
沈民潔並無動容,歎了口氣,坐在旁邊一把椅子上,低聲說,“民浩,你也別這麼容易動感情,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瞎在這兒哭什麼呀?我問你,你們結婚這麼久都沒懷上孩子,就裝修這一個月就懷上了?你不覺得奇怪嗎?她肚子裏的孩子就一定是你的?”
沈民浩急了,“你別胡說行不行?三十多天前她還不認識那個齊藝呢,不是我的是誰的?”
沈民潔反問,“你確定裝修之前她就不認識齊藝嗎?也許就是因為裝修,他們才敢明目張膽地來往,才被抓了現形呢?什麼事你得好好研究,不能隨便就下結論。”
沈民浩瞪大雙眼,望著他二姐,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時候,隻聽床上一直靜靜躺著的向晚用微弱的聲音吼道,“滾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沈民浩嚇了一跳,一下子從地上蹦起來,撲到向晚旁邊。向晚並沒有睜眼,兩行淚水正在順著她的眼角流淌。她的臉仍慘白,她的嘴唇顫抖著,“都滾出去,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們。”
其實,早在關守平過來探望的時候,她就已經醒過來了。隻是,她不想睜眼,更不想說話。她不想麵對這個殘酷的現實。當她親耳聽到醫生說她的孩子沒了的時候,她的現實世界便已經坍塌了,痛得支離破碎。
一直忙碌著,她都沒注意自己的身體狀況。月事提前幾天,推遲幾天都是常有的事,對此她早都麻木了。今天早上,她是覺得惡心想吐了,可是她沒往懷孕的事情上想,還以為是因為挨了雨淋得病發燒的緣故。不想,剛剛在體內孕育的小生命,連人形還都沒形成,就被它的親奶奶殘忍地扼殺了。孩子沒了,對這份婚姻的希望也就徹底破滅了。她的胸中有的隻是絕望和仇恨。
她一直靜靜地躺在床上,萬念俱灰。她感覺到了沈民浩的痛苦,可是於她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當沈民潔再次說出侮辱她的話時,她真的忍無可忍了,如果可以有一把刀,她真想拿起來刺進這個惡毒女人的胸口,為她來不及見麵的孩兒報仇。可是,她渾身沒有一點兒力氣,除了讓他們滾出去,她再也不能有所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