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民浩搓著兩隻手,痛苦地縮在炕沿邊兒,把身子躬成九十度的彎,把頭深深埋進膝裏。
“表個態吧,老弟。”沈民潔拿炕笤帚拍了一下他,“別讓大夥跟著你難受,尤其是爸媽,歲數這麼大了,禁不起折騰了,我知道你孝心,但盡孝得盡正地方,不是你回來買個仨瓜倆棗,陪打打麻將就成的,你知道爸媽最想要的是什麼。這回向晚不是受不住跑了嗎?正好給了你一個理由。你可以跟她明談。”
“算了算了,”沈民浩擺擺手,“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決,你們都不要說了。”
說著他下了地,抓起自己的風衣,“我回家了,你們繼續玩吧,我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的。”
兩個姐夫都過來留他,但沈民浩堅決地走了。
兒子走了,周秀英哪裏還有心思玩麻將,就讓兩個姑爺和大女兒陪沈誌先去玩,自己領了沈民潔來到院子裏。
“小潔,你說這回你老弟能不能真當回事兒?”
沈民潔皺了眉頭想了想,“媽,咱不能光指著他。一般兩口子過上個三年兩載也就都互相厭倦了,不出啥事兒也是平平淡淡地守著孩子過。可是五年了,他們還沒生孩子,你兒子還是舍不得向晚,這說明那向晚自有她的一套,有能征服你兒子的一套手段。您覺得她不敞亮,可我聽說,人家那叫女人味兒,專門迷惑男人的。所以你那傻兒子寧可沒後也要跟她在一起。”
“那咋辦哪?”周秀英又有些急。可不是,你看那臭小子跟他媳婦那個粘乎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新婚燕爾呢。都五年了,還這樣,可見那向晚真的是個狐媚子,專勾男人的魂兒。
“別急,媽,咱好好分析分析,”沈民潔拉了老媽坐在太陽底下的石墩上,“既然今天咱們把婁子都捅出來了,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趁熱打鐵,給我老弟施加壓力,逼著他走我們給他指的道兒。我猜想,他不一定能舍得向晚,不得已他也許真的會選擇找個小的。不管咋樣,給咱生兒子不就成了?”
“要是他真能找個小的,我也認了,就怕到時候,露餡了,鬧成一片,也不好收拾局麵。”周秀英憂心忡忡地說。
“那怕什麼?到時孩子真生下來,有孩子勾著,我就不信我老弟還能向著向晚?喜新厭舊,自古以來這就是個真理兒,現在那臭小子是沒嚐過別的女人的好處,就把他媳婦當寶似的供著。等換了口味再有了孩子,你看他偏向誰?到時候,自動和向晚離了不就完了?向晚她還有啥說的?就生不出孩子這條,她有一萬張嘴也沒有理呀。”
“也是,”周秀英點點頭,“可是,也不能讓他亂來,隨便找個什麼野丫頭回來。我還是希望他能給我找個稱心如意的女子來。要是到時候連向晚也還不如,不氣死我才怪。”
沈民潔詭異地一笑,“媽,這事我心裏早都有譜了,咱不是有現成的嗎?你就包到我身上,包您滿意。”
“臭丫頭,你什麼意思?難道她……真的能……?”周秀英驚訝地問。
“哈哈,您真聰明,一下子就猜對了。”沈民潔笑著籲了一口氣,“你說那李丹青為啥一直都沒結婚?還不是她心裏一直裝著我老弟?當年,要不是向晚橫插一杠子,他們倆早都該結婚了,孩子都四五歲了吧?李丹青受了傷害,可是人家一直都沒忘了民浩,這些年介紹對象的也多了去了,可她在心底裏都在拿咱民浩做樣子,她覺得哪個也比不上咱民浩,心裏做下了疙瘩,解也解不開,所以才一直耽擱了這麼久。人家可是正宗黃花大閨女,又也有一段感情基礎,這要是再搭擱到一塊兒,舊情複燃,還有個跑兒?保準兒萬事大吉,您就等著抱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