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收拾了自己,找了一件相對最時尚的風衣穿。她的衣服都是過季的打折品,她舍不得買應季的好衣服,又不能穿質量不好的便宜貨。事業單位,女人們很注重衣著,穿得太寒酸會招人笑話。精品店裏,過季的衣服可以便宜許多,有時候能達到二折三折。挑款式比較好看的沒有明確潮流感的買上一兩件,下一季再穿,一點兒也不丟人。加上容顏和身材都比較出色,因而在局裏,也還說得過去。
九點鍾,向晚和燕羽如約在喜利來西餐廳見麵。這裏的西餐點心都是二流,但卻有著幽靜的空間,任憑客人坐多久都沒有人打擾。這是兩個好朋友最中意的地方。點些漢堡蛋糕,飲料冰點,就可以坐上一小天。
燕羽容貌一般,卻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小瀑布般垂在腦後,直到臀前。那是她引以為榮的資本,也給她增添了無盡的獨特氣質。再加上自由撰稿人的身份,每每出來,她都比任何一個靚麗的女子更能奪人眼球。
“嗬嗬,什麼時候能把我真正寫進你的小說裏呀?”向晚微笑說,“別光說不動手。”
燕羽揚起臉,“我於燕羽想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做成,隻是,我還不知道方向,因為你沒有給我結局。”
“我怎麼可能給你結局?哪裏會有結局呢?”向晚望著好朋友,心裏隱隱有一點兒酸澀。
“可是。”燕羽將身子往前一探,“我有一種預感,我總覺得,你們之間會上演結局。”
向晚瞪著好朋友半晌,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你可真是個作家,走火入魔了吧?你以為生活能像小說那樣波瀾壯闊的嗎?”
“為什麼不能?”燕羽問道。
“為什麼能?”向晚反問。
兩個人對視了半晌,各自聳聳肩,撇撇嘴,都拿起一個漢堡來吃。
“給我好好講講你的夢吧。”燕羽說。
向晚便把那日的夢和今早的夢又細細地講了一遍,聽得燕羽連連嗟歎。
“我的天啊,向晚,你這份情要不讓那小子知道,真是天理難容。你說他要是知道有一個女人從情竇初開一直到現在,一直這樣深深地愛著他,一直在夢中和他相見,他會感動成什麼樣子?”
向晚苦笑,“有什麼意義嗎?就算他知道又能怎麼樣?當年他不喜歡我,現在就喜歡我了?就算他真的喜歡我,又怎麼樣?各自破壞家庭去偷情?”
燕羽搖著頭,“我想不到那麼深遠的地步去。我隻是想,你這份情不讓他知道,真是太可惜了。我都不知道怎麼下筆了,我該怎樣去描述你們的故事走向呢?悲劇?喜劇?”
燕羽一直很排斥婚姻,她計劃一輩子都一個人度過。寫書得的稿費,就去旅遊,沒錢了,再蹲家裏寫書,永遠如此灑脫是她的理想。給唯一的好朋友向晚寫一本書也是她的理想之一。因而她很關注向晚的動向。
“你想怎麼都成,以我為藍本,隨便你寫,我不會介意你往哪個方向寫,文學作品嘛。”
“那不行。”燕羽堅定地說,“我絕不隨便動筆,我要等,等你和他的結局,早晚有一天,平靜會被打破,你和他之間還會重逢。舊事重提,我不信燃不起熾烈的愛情火焰。就憑你向晚現在這品色,是個男人都會動心,難道他是柳下惠亦或是前世對你有仇,竟對你這個美人坯子視而不見?當年是你們都青春年少,他也是有眼無珠。將來再見,我就不信他還能對你無動於衷?我打賭,把我腦袋壓上,賭他對你一見衷情。所以,我要等,等未來你們之間的精彩故事。哪怕六七十歲再出這本書,也不算晚。”
向晚望著燕羽,心裏麵竟一陣陣發涼。這個家夥,胡說什麼呢?真的會有那樣一天嗎?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夢想成真,可是,沈民浩怎麼辦?自己苦心經營起來的小家庭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