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那好,那我就走了,叔兒,老煙兒妹子,你們慢走……嗨,你們別送了,也不是,後會有期吧,啊。”卓凡二扶著夏千,語無倫次地和黎叔兒、老煙兒奶奶打了個招呼,也不等我和胖子送他們倆,就逃也似地出了診所,上車逃之夭夭了,都嚇完了。
我和胖子關上房門,黎叔兒看仍氣鼓鼓的老煙兒奶奶,一聲冷笑,飄我們倆身邊,皮下肉不笑地一聲冷哼,我和胖子暗叫不好,還沒來得及捂後腦勺子呢,就感覺眼前一花,一人挨了一記結結實實的大脖溜子。
“知道為啥打你們嗎,啊?”黎叔兒冷笑著看向我和胖子,問道。
“您打我們,需要理由嗎,嗬嗬”胖子苦著臉看向防不勝防的黎叔兒,尿尿唧唧地哼哼道。
“操,不服氣是吧,那好,那我就讓你們死個明白,兩個沒良心的小王八羔子,你們都多長時間沒有給為師燒金銀錁子和紙衣紙馬了,啊,害得我除了那身官服,渾身上下就這麼一件不露點的大褲衩子了,要不然,我能讓人家說是耍流氓嗎,啊?”黎叔兒是越說越氣,一晃身,又要收拾我和胖子,好在我們倆這次有防備,這老燈泡子才沒有“得逞”。
“你們倆說,打你們冤嗎,啊?”黎叔兒失了手,餘怒未消,繼續訓斥我們倆。
我和胖子一吐舌頭,這陣子爛事兒多,我們倆忙得焦頭爛額的,真的忘了給黎叔兒送錢了,難怪黎叔兒混得這麼落魄,看來,我們這頓大脖溜子挨得還真不冤,於是,我們倆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不冤,真不冤,師傅,您打的對,我們是該打,嗬嗬”
見我和胖子真心認錯,且麵有愧色,黎叔兒的氣也就消了不少,畢竟他有日子沒見我們倆了,那種惦記、喜悅的心情與我們倆並無二致,所以,他在裝了一會兒以後,哪裏還會真生我們的氣呢。
見黎叔兒臉色轉晴了,我和胖子不失時機地湊了過去,是真心實意地開懷大笑,並搶著問黎叔兒這段時間為啥不回來看我們,今天怎麼會突然回來,問得黎叔兒是不勝其煩,一橫棱眼珠子:“你們倆話癆是咋地,滾犢子,讓我清淨一會兒,操!”
我和胖子也不以為意,嘻嘻哈哈地一笑,閉上了嘴。
“他,是你們師傅?”老煙兒奶奶見我和胖子畢恭畢敬地管黎叔兒叫師傅,臉色一紅,頓顯扭捏,表情也變得局促不安起來,“前、前輩,對不起啊,我不知道、不知道您是……言語多有冒犯,您別介意啊。”
“行了,早看出你是老胡家一脈的,要不是念在你隻是年輕氣盛,加上你練的是靠吐納天地靈氣修行的闡教正宗,我早對你不客氣了。”黎叔兒看了一眼羞赧的老煙兒奶奶,嗬嗬一笑,看樣子對她剛才的言語衝撞已經不再介懷了。
見氣氛終於緩和了,我和胖子總算鬆了一口氣,正要問黎叔兒為什麼回來,就見黎叔兒看著我一眯縫眼睛,麵色一沉,“嗯”了一聲,弄得我和胖子心裏都咯噔一下,心說這又是哪根筋兒不對了哇,您沒事兒老嗯什麼玩意兒啊?
“你他娘個的手裏抱著個大醬壇子幹啥啊,裏麵還封著一道女鬼的魂魄,咋回事兒?你們這倆癟犢子又跑哪兒去蒙事兒去了啊?”黎叔兒看向我手裏抱著的骨灰壇子,拉著長音,慢聲慢語地問道。
“叔兒,這事兒可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啊,那啥,反正您也不著急走是吧,您先穿上衣服,別著涼了,我們哥倆給您整點兒大老散朝辣肺子,一會兒邊吃邊嘮,行不?”我和胖子是有
一肚子的話要和黎叔兒說,但一看黎叔兒的麵色異常憔悴,知道他老人家這段日子在下麵一定是碰上什麼糟心事兒了,否則上次我們借鬼蟑螂傳信的時候,就憑他一直視我們倆如自己的兒子,絕不會這麼長時間不來看我們,所以,想讓黎叔兒先歇一會兒,慢慢再聊。
黎叔兒知道我們的心思,不忍拂了我和胖子的孝心,雖然眼神中滿是欣慰,卻故意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臭臉,哼了一聲,算是默許了。
我和胖子當然知道他那一貫外冷內熱、心軟嘴硬的裝逼犯的毛病,也不在乎,在囑咐老煙兒奶奶給黎叔兒燒點紙衣之後,就將那骨灰壇用塊畫著定神符篆的黃布蒙上,放在牆角,而後樂樂嗬嗬地出門采購食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