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頭兒臉上都冒汗了,很是過意不去的窘迫表情,正啃一條炸胖頭魚幹的死胖子又吧唧著嘴說話了:“姑父,你要是真想感謝我們,走時就把這魚幹給我整點兒,哎呀媽呀,老香了,香!”
“好,好,我給你們整一麵袋子,可勁兒造,嗬嗬” 夏千的姑父忙不迭地點頭答應道。
“你們真不講究,不等我就吃上了,嗬嗬”我們正吃著,就見卓凡二一身寒氣地拉開門,打外麵進到了屋內。
“一早上就往外跑,凍死你都活該,趕緊吃飯吧。”一見是卓凡二,夏千嘴上明是嗔怪,卻急急忙忙地起身給卓凡二騰地方、盛粥,看得我和胖子是羨慕不已。
“你丫去哪兒了,跑偏去了,趕緊吃吧,要不我們就包圓兒了,嗬嗬”胖子見卓凡二一身的寒氣,邊吃邊問道。
“別提了,那牛棚子也太窄了,我那車昨晚入庫就是將巴(東北方言:勉強)進去的,這早上倒扣子(倒車)可費了牛勁了,剛忙活完,累毀我了,操。”卓凡二迫不及待地吸溜了一口燙粥之後,回了胖子一句。
“抓緊吃吧,咱們上午爭取把事兒辦完了,下午趕回雅克什去。”我將啃完的麅子骨頭扔到桌子上,看著胖子和卓凡二說了一句。
“你們要辦什麼事兒啊,我也要跟著去。”夏千顯然真是失去了昨晚的記憶,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們,不知道我們在說什麼東東。
“我們去撒尿,這你也跟著,嗬嗬”胖子促狹地看向夏千,把夏千氣得俏臉通紅,一骨頭砸在了胖子的身上。
吃完飯,我讓夏千進到她姑姑屋內,將那隻埋有封著女鬼靈魄的柳枝的米碗拿出來。
我從米碗裏翻出那支柳枝,看到上麵的那道血痕還呈鮮紅色,知道那女鬼的魂魄果真很聽話,確實又回到了柳枝裏,便將柳枝放倒口袋裏,同胖子、卓凡二和夏千一起出了門。
在夏千姑父家的倉房裏,我們挑了幾把鎬頭、鐵鍬扔到越野車的後備箱裏,由卓凡二駕著車,直奔那處溫泉而去。
因為是輕車熟路,卓凡二的車速很快,半個小時不到,我們就已經到了溫泉附近。下了車,我們扛上鎬頭、鐵鍬,領著夏千朝溫泉方向走去。
憑借記憶,我們不一會兒就看到了我們昨晚在雪地上留下的痕跡,捋著這些足跡,我們沒費力氣就找到了那處破敗的地窨子。
可是,當我們到了那地窨子以後,卻被眼前麵目全非的一幕驚呆了:昨晚還存在的地窨子此刻早已燒塌架了,殘垣斷壁的廢墟上冒出屢屢無奈的青煙。目光越過地窨子的“殘骸”,那眼昨晚還一半是泉水、一半是火焰的溫泉表麵竟然被一堆巨大的石塊給封死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剛剛壘成的敖包。
“這是什麼情況啊?”除了夏千,胖子、卓凡二我們仨是麵麵相覷,驚駭異常。
眼前的這一切說明,就在昨晚我們離開之後,這裏又來過其他人,而且還不是一群普通人,因為,他們要是一群普通人,放火傷了地窨子還在其次,可是,要用人力赤手空拳地將那些巨石運到這裏並填埋到溫泉裏,沒有大型機械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除非,他們不是人類,而是具有某種超自然的邪惡力量的異類!
我和胖子是麵如土色,沒想到,當初原以為不過就是一件驅鬼的小活兒,卻象蝴蝶效應一般,不斷地漫延擴大,使整個局勢變得越來越難以掌控,越來越難以預測了。
“這一切,是咋回事啊?”卓凡二看著我和胖子,心神不定地問道。
“不知道,真不知道,騙你我是你全家的孫子……”胖子一臉苦相地看著那堆“假山”,無可奈何地自嘲道。
“我說,這地界不幹淨,一把火燒了埋了也未見其不是好事兒,對吧,興許,這是哪位高人暗中助咱們一臂之力也說不定呢。”我看了看那些巨石,琢磨著溫庫圖林場裏有林業局的采伐工人,他們肯定會有類似大抓(一種裝載木材用的起重機)、鉤機之類的重型設備,如果真是有人指使他們所為,要做到這一切並不算難事兒。
而且,作為林場的負責人,是絕對不會願意將自己的林場裏鬧鬼的事兒傳揚出去的,那樣一來,非但會搞得人心惶惶,還會影響到自己的政績與執政形象,後果是極為嚴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