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過這段小插曲,我和胖子跟在那女鬼的後麵走了一會兒,就感覺積雪是越來越深,林內的光線也是越來越暗,再加上林區的冬天天黑得早,很快,林子裏就變得黑魆魆的了,看著就讓人心生懼意。
“我說,這不會是陷阱吧,啊?”胖子看了看仍舊在前麵的半空中飄蕩著帶路的女鬼,放緩腳步靠近我,和我咬起了耳朵。
“我想不會,如果她要是想害咱們的話,也沒必要將那些不死鬼魂的事兒告訴咱們,那樣豈不是更容易引起咱們的警惕呢,我看不會。再說了,就憑咱們哥倆的這身腱子肉,就算是真有陷阱,有能奈我何,是吧。”我簡單理順了一下思路,斷然否定了胖子的猜疑。
見我說得有理,胖子沒有再說什麼,更何況胖子本就不是那怕事兒的主兒,於是便點起一根煙,一邊抽著,一邊加快步伐前行。
又走了大概有一個小時,我們就感覺前麵的雪地裏出現了一個用鬆木杆打起來的巨大的房架子,隻是那房架子表麵抹的泥坯早已是大塊兒脫落,房門倒塌,看起來是久已無人居住的廢棄地窨子。
在地窨子平平的屋頂上也落滿了積雪,上麵還有枯黃的蒿草在寒風中瑟瑟搖擺,看起來愈發顯出了一種難以描述的荒涼與冷淒。
“那裏,就是那些惡鬼們經常出沒的地方。”一見到那地窨子,那女鬼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控製的驚懼與慌張,伸手指了一下地窨子之後,就身子一晃,險些從半空中掉落下來。
我朝那女鬼招了招手,示意她落下來並隱藏到我和胖子的身後,隨後,我和胖子蹲下來,仔細觀察起了這座密林深處突兀冒出裏的奇怪的建築物來。
通過仔細觀察,從這座地窨子裸露在外麵的椽子頭部均已經呈黑褐色的情況來判斷,這座地窨子存在的時間恐怕應該不下五七十年了,年代如此久遠,那麼,這座地窨子的始建蛹者不外乎有這樣幾種可能:
其一,是自1953年開始,新中國開始大規模開發建設大興安嶺林區,一大批來自山東、河北等五湖四海的工人湧入林區,並在密林中搭建起了無數這種地窨子伐木支援國家建設。但是,如果真是當年的伐木工人所為,那絕對不會隻有眼前的這一座孤零零的地窨子,而應該象部隊的營房一樣,是成趟成排上規模的。此種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
其二,是那些常常進入林子裏非法狩獵的獵人們修建的秘密據點,其用處就是當獵人們進入深山打獵的時候,特別是在冬季。一旦遇上大風雪的惡劣天氣,可以躲在這地窨子裏麵擋風遮寒保命。不過,假使這座地窨子是獵民們的“驛站”的話,其建築麵積又顯得太大太顯眼了,似乎與獵民們一貫追求隱蔽的風格不相適應。因此,此種可能性似乎也可加以派排除掉了。
其三,就是這座地窨子的建成時間還要再往前推,甚至推到民國時期。這並不是不可能,因為,大興安嶺自古以來,除了棲息著象老虎、野豬、馴鹿、金鷹、紫貂等等無數的珍禽異獸之外,還盛產人參、黃金等資源,所以,自清朝中期開始,一些亡命之徒就不顧清廷不準進入大興安嶺、以防破壞大清龍脈的禁令,冒險進入大興安嶺深處采金采參和獵取珍惜獸皮牟利,而且,從那地窨子暴露在外麵的鬆木杆的老舊糟朽的程度來判斷,這種推斷似乎倒更為接近實際。
倘若這座地窨子確實是建於民國乃至更早的時期,那麼,是誰修建的這座地窨子呢?而那些不死鬼魂們,又為什麼會獨獨對這裏情有獨鍾並盤踞於此荼毒害呢?
我的大腦緊張地思索著,就在這時,胖子突然咦了一聲,並指著前麵說道:“凱子,你看,那裏是咋回事,咋煙氣岡岡的呢?”
我收回思緒,順著胖子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在那座地窨子的西向,正有一大團一大團水蒸氣一樣的白色霧氣從雪地上冒出,並迅速升到空中,再被寒風吹散,消失在林間。
那些霧氣看起來飽含水分,因為,一些位於冒出的白色霧氣的正上方的鬆樹枝因為天天接觸接觸到這些白色霧氣,枝條上已經結上了厚厚的一層冰殼,並將枝條墜得彎向了地麵。
“這是咋回事啊?”我指著那冒出白色霧氣的地方,朝躲在我們背後的那女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