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馬上明白了,這些蟑螂應該是冥府裏拍出來的蟑螂信使,是給陽間可以過陰的陰陽先生回信的。
想明白了這些,我和胖子光著腳從沙發上跳回到地麵,看向瞬間就已經恢複了原狀的地板,四隻紅色蟑螂正搖晃著觸須,齜牙咧嘴地看向我和胖子。
我和胖子蹲下去,靠近其中一隻蟑螂,正要伸手去捏起那家夥,不想那廝居然朝我們的手指噴出一道黑色煙柱,我就感覺手指好像被細針給狠刺了一下,疼得忍不住交出聲來。
胖子也沒幸免,也被黑煙射中,也是疼得開始甩手罵街。
“操他大爺的,咋回事兒這是,這咋還帶玩兒化學武器的呢,操!”胖子大惑不解地看著那四隻張牙舞爪、好像在跟我們示威似的冥府蟑螂,自言自語道。
“嗬嗬,我明白了,他奶奶的,這些玩意兒和那個死要錢的崔執事一個JB樣,這是嫌咱們差事兒了,我真服了,冥府裏的拜金主義怎麼這麼泛濫啊,這還能不能混了啊!”一見那四隻蟑螂信使不走,還不肯配合我們,我一下子就想起了有錢能使鬼推磨的話,頓時明白了這些蟑螂信使這是要敲我和胖子的竹杠,等著我們給好處呢。
意識到這些,我是又好氣又好笑,好在我們診所裏雖說幾近家徒四壁,可就是不缺紙錢、紙人、朱砂之類的東西,於是乎,我和胖子拎出捆紙錢,找了個鐵製洗衣盆,開始焚化紙錢。
看著鐵製洗衣盆裏越少越旺的火苗,那四隻冥府蟑螂變得很是躁動,竟然發出了類似蟋蟀一樣的翅膀摩擦聲,隨即四個家夥爭先恐後地躍入火盆中。
胖子一聲驚呼:“你妹的呦,你們他媽倒是先告訴我們黎叔兒讓你們捎的啥口信再自焚啊,這他媽不是扯呢嗎,哎呦喂!”
我也是一驚,慌忙看向火盆中,發現那四隻蟑螂在躍入火盆中以後,原本是紅黃色混雜的火苗“倏”地一下就變成了如鬼火一般的暗綠色,將我和胖子的臉色也映成了如鬼似魅的綠色,整個客廳裏的燈光在閃了一下之後,驟然滅掉,不大的空間裏,充盈著陰森的綠色熒光。
這當兒,那四隻蟑螂在紙灰裏打了個滾兒,冒出一股灰色煙塵後,就不見了蹤跡,紙灰裏,隻剩下四個狀如蟬蛹似的黑色圓球。
我出於好奇,伸手去撿那些圓球,奇怪,暗綠色的火苗在碰到我的皮膚後,我非但感覺不到灼燒的痛楚,反而感到了一陣陣的寒意,那種甚至遠勝北極冰蓋的寒意,隻有亙古都未曾有過陽氣介入的冥府裏才會有。
胖子嘴裏冒著哈氣看向我:“啥玩意兒,看著咋象泥巴呢?”
“不是象,就是泥巴,沒聽說過鬼吃泥可以隔空傳音嗎,操。”此時,我已經知道了這些蟑螂信使的秘密,遂撿起手中的四塊泥巴放進嘴裏。
“我操,你真吃啊,啥味兒啊,嗬嗬”胖子皺著眉頭看向我,既惡心,又好奇。
“薩琪瑪味兒,你他媽吃嗎,都給你,操。”我嘴裏含著泥巴,含糊不清地罵了胖子一句之後,閉上了嘴巴。
口腔裏,沒有陽間泥土的那種牙磣的土腥味,反倒充滿了一股強烈的燒紙的味道,但這種味道並不是真的來自於火盆裏那些燒紙,而是來自於另一個幽冥的空間,亦即陰曹地府。
這是來自冥府裏的陰寒之土,充滿了死亡的味道。
我閉上眼睛,就感覺周身開始冷颼颼,就好像是身處在濕寒的重重灰色的迷霧之中,與此同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就好像梵音一樣,穿透重重迷霧,進入到我的耳膜裏,那哼哼唧唧、有氣無力、卻又令我激動的手都開始發抖的語調,正是黎叔兒的聲音。
“小凱,一飛,你們的口信兒為師已經收到,咳咳,兩個小王八羔子,你們他媽傻啊,田老鬼和尹大賴子挖個坑你們就跳啊,完犢子玩意兒……算了,時間緊迫,等他媽見了麵我再歸攏你們,操!對了,為師在冥府有很緊要的任務,暫時不能脫身去見你們,你們不要蠻幹,李茂這個驢操的不好對付,他的道行,遠不是你們看到的那麼稀鬆,別犯虎,尤其是一飛,你他娘的可得長點兒心,知道不?你們那啥,趕緊向田老鬼和尹大賴子求援,媽了個逼的,他們他媽躲在後麵扯犢子,讓我的兩個崽子在前麵傻逼嘞嗬地玩命,啥JB東西……咳咳,這個、這段掐了別播啊,那啥,你們倆最近小心點兒,我給你們推了一卦,不太好,萬事小心,記住沒,我會抓緊回去的,真是不放心你們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