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胖子沒有急於發問,因為我們從卓凡二那越來越急促的語氣和表情已經猜出,卓凡二他們找到地道在禁區裏麵的出口之後,一定又發生了更為嚴重、甚至是詭異莫測的事情。
我們所料沒錯,據卓凡二講,他們在發現那處秘密出口後,爬出地道,通過仔細辨認,發現了一條由地道通往軍事禁區裏麵的另一處禁區,即矗立有八根巨大的水泥柱子的那片區域裏,並在其中四根水泥柱子的底部看到了已經凍得如鐵般堅硬的凸起土包。好在禁區裏麵的駐軍有破拆設備,饒是這樣,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些土包刨開。
當那些土包再次暴露在民警和戰士們眼前的時候,裏麵的場景讓所有人都是義憤填膺、氣炸胸膛:每一個土坑的底部,都躺有兩個看起來已經具有人形的不足月的胎兒,並且都用一塊畫有符咒的紅布包裹著,隻露出慘白的小小腦袋。更奇怪的是,每個胎兒的小手中,還握有一根斷指,不知道凶手是什麼用意。
一見到這幕駭人聽聞的情形,向來不尿地方公安機關的陳連長也蒙了,自己駐守的軍事禁區被不明身份人員進出自如不說,還在裏麵埋下了八具胎兒的屍體,最要命的是,對於發生的這一切,他自己竟然是渾然不覺,這是什麼行為,是嚴重的失職行為,如果後果嚴重,那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見陳連長麵如死灰、汗如雨下,卓凡二勸解了他幾句,但大家都是紀律部隊,彼此都理解什麼叫軍令如山,什麼叫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所以,卓凡二和陳連長幾乎是同時向各自的上級報告了這一特大殺人案件。
由案發地包括了了軍事禁區與雅克什市公安局轄區,而按照相關法律,發生在軍事區域的刑事案事件,由軍隊負責。隻有軍人在駐軍所在的軍營以外的地方公安管轄區域違法犯罪,才可有當地公安機關受理調查。究竟是軍事禁區裏麵的連隊負責處理這起特大殺人案件,還是交由雅克什市公安局進行偵辦,呼倫貝爾市委、呼倫貝爾軍區都不敢拿主意,隻得一路請示到自治區政府和內蒙古軍分區,雅克什市局這邊,石局在請示雅克什市委之後,也連夜向公安廳刑偵總隊做了彙報。
自治區高層也是連夜緊急會商之後,形成了一個主席辦公會議紀要,公安廳這邊由17總隊牽頭負責,地方上軍隊撤出來,由當地公安機關,也就是雅克什市公安局承擔主要的案件偵破任務,呼倫貝爾市公安局在沒有得到公安廳17總隊的指令之前,不得派出案件督導組赴雅克什市公安局參與指導辦案。
於是,命令層層傳達,最後擔子全壓在了石局的肩上,繼而又被石局轉嫁到了自己的得意門生卓凡二的肩上,難怪丫會上這麼大火!因為,這案子要不破,已經不僅僅是新官上任的石局臉麵上好不好看的問題了,而是已經上升到了政治高度,案子不破,雅克什市委、市政府和呼倫貝爾市委、市政府兩級班子都要到自治區去做檢討,後果那是相當嚴重。
至於為什麼已經忙活得焦頭爛額的卓凡二還有空兒一大早的跑到我們這裏來,是因為在淩晨四點多的時候,石局忽然接到一份來自公安廳機要處的密碼電報,指明要交給我和胖子看,因此,石局才打發卓凡二親自將密碼電報送來給我們倆看,此外,石局也要求我們倆不管樂不樂意,都得勉為其難地幫著卓凡二開展工作。
一聽到卓凡二說17總隊,我和胖子就已經猜到肯定是公安廳考慮到這起連環殺人案件的背景與邪教分子有極大關聯,才會讓17組介入並全權負責。而那封專發給我和胖子的密碼電報,無非就是讓我們倆在配合地方公安機關開展偵查破案工作的同時,設法摸清這夥邪教分子的來路,好一網打盡。
“密電呢?”我看向卓凡二,一伸手。
“好歹你也是警校畢業的啊,這點兒常識都沒有,密電能讓帶出局裏嗎,那是嚴重違反保密要求的。”卓凡二一本正經地說了幾句之後,話音一轉,“不過,非常時期有非常之舉,我讓機要科的民警拿著密電坐在警車裏這樣就不算違紀了,那啥,車就在外麵,你們倆跟著我出去看一眼吧,也就幾分鍾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