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侯心裏有氣,加上著急,這一推的力量不算小,可門居然紋絲未動。
“媽了個逼的,人倒黴放屁都能胃穿孔,這門咋還凍上了?”王全侯又推了幾下,門還是沒有開的意思,不得已,王全侯向膀大腰圓的胖子投來求援的眼神兒。
胖子憋不住樂,起身將王全侯扒拉到一邊,晃了晃腰,一推,門還是跟焊死了似的,一點兒縫都沒有開。
胖子老臉一紅,一咬牙,腮幫子都現出咬筋了,又是一下重推,門依舊是巋然不動。
我也覺出不對了,走到胖子身邊,小聲說道:“師兄,有點兒不對勁兒。”
胖子也覺察到了,一拉我和王全侯,貼到了靠近門口的一麵牆的牆壁上,胖子一探頭,透過釘了厚厚幾層塑料布的窗戶往外看,基本上看不清什麼,但是,很快我和胖子的汗就下來了,雖然看不清外麵有沒有人什麼的,但是,那金黃色舞動的火苗子我們還是分辨得清。
有人刻意將房門頂住,不讓我們出去,然後在外麵放起了火,其目的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是燒死我們仨人,防止我們將這裏的秘密公諸於眾;二是毀屍滅跡,將廢棄的給水站燒成一片焦土,用廢墟掩蓋住地道裏的那些罪證,其心何其歹毒也!
“火,火……”王全侯驚慌失措地大叫起來,並發了瘋一樣地抄起地上的磚頭、破鐵塊砸向窗戶,要破窗而出。
可是,那些磚頭、破鐵塊在砸破塑料布後,卻無一不是反彈回來,有一些還落到王全侯身上,砸得他齜牙咧嘴地喊疼。
我和胖子心知窗戶有異,幾把撕扯開那些遮光的塑料布,沒想到,窗戶上釘的數層塑料布的中間,竟然還夾著一層經緯細密、卻韌性十足的鐵絲網。那鐵絲網的四端分別沒入窗戶的磚牆裏,看起來十分結實。
這時,屋外的火勢已經變得十分猛烈,火苗的高度已經超過了窗戶,窗外是一片火海。
以這種火勢估算,不超過半個小時,這間雖說是磚瓦結構、但頂棚卻是用鬆木搭成的人字架、上覆鐵皮的屋頂就會因著火而趴架,並坍塌下來壓死我們仨。
門是肯定出不去了,窗戶上的鐵絲網又充滿韌性,即便我啟動左右臂的不化骨,也不是短時間就能弄開的,到時候,恐怕還沒等我們弄破鐵絲網,屋頂就已經塌了,將我們仨埋在了一堆火燼之中。
我身上真的出汗了,這隻感覺,在地府麵對忽律獸的包圍的時候,也曾有過。我不得不承認,我確實有點兒害怕了。
胖子也是滿屋子地轉圈兒,無計可施。
真是越渴越吃鹽,就在屋子外麵火勢衝天而起的時候,那間小屋子裏的蠍子、蜈蚣出於本能,似乎也感受到了大限將至的危險,全都聚集在了門口,雖然礙於某種可能的咒語所限,一時半會兒還沒能從小屋子裏爬出來,但見到那些蠍子、蜈蚣在小屋子的門口處相互絞纏在一起,並越堆越高,一旦它們突破咒語的限製,蜂擁而出,我們仨恐怕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變成一堆沾血的白骨。
我們眼下,真是前門拒狼,後院進虎,進退維穀,橫豎都活不了了。
王全侯癱坐到地上,麵如死灰,連哭都被嚇忘了。
我和胖子大汗珠子也是劈裏啪啦地往下掉。忽然,我靈機一動,幾步跑到那道地道的鐵門前,在胖子詫異的目光中下到地道裏。到了地道的入口處,我也顧不得惡心不惡心,撿起兩盤繩子斜挎到身上,又抓著牆上的鐵梯子,跟頭把式地爬回到了地麵。
一站起來,我就飛速將身上的繩子卸下來並丟給胖子一捆,嘴裏急急地說道:“師兄,快,去隔壁的那間儲水室!”
胖子雖然還不知道我想幹什麼,但動作可不慢,幾下子劃拉開擋住儲水室房門的雜物,踹開房門,又掉頭薅起軟胎胎的王全侯,跟著我進到了那間滿布著各種彎彎曲曲、鏽跡斑斑的鐵管子的儲水室裏。